程静雯咬牙切齿地看着跟前的南阳。
“事情是这样的,上次跟南阳不欢而散后,想到在贵女面前丢了这么大个脸始终心里不舒服。那天晚上我准备睡觉休息,结果现窗台有动静,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张纸条。”
“纸条?上面内容写了什么?”
“上面写着要不要折腾一下柳妃,毕竟南阳是其亲侄女,若知道她在外面嚣张跋扈,作恶多端,肯定会被柳妃重重责罚。”
“柳妃小产是你做的?”
李弦玉此话一出,吓得程静雯赶紧蜷缩后退。全身汗毛竖了起来,瞪大眼睛,双眼充满了恐惧。
“我疯了,谋害宫里的娘娘和皇嗣,全家加起来几个脑袋都不够掉!我只是想做恶作剧,让她苦恼一下,从而知道她的好侄女在外面惹事了仅此而已!”
南阳郡主听不得对面每句话都要带她的名字,用尽最后力气想要挠过去,被崔思昂按住不能动弹。
“纸条上面只写了让我趁南阳去长丽宫看望柳妃的时候,将中午送膳的宫女支开就行。他说里面只会放着让人浑身痒的东西,痒半个时辰就停了,并不会影响到柳妃肚子里的孩子。”
当一个邪恶的念头产生后,便在土壤里肆意生长开花,最后诞下恶果。
“我按计划将准备送膳的宫女堵在厨房,假装自己在宫里迷路了,请她帮忙出来指指路。像我这种大臣的女儿可信度都高,这些宫女们惹不起,再加上这种小事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就这么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别人就能趁机钻进去往饭菜里下药。”
“你真可恨啊,程静雯。你知不知道那里面放的是麝香!!”
“那是被人教唆的,我怎么知道饭菜里放的是什么。当初就怕这点,所以那纸条压根没扔,我藏在枕头底下当证据小心保留着。”
事已至此,程静雯跟南阳的闹剧已经不局限于小打小闹了,上升到人命关天的角度。在怎么处理这两个人的时候,他们倒是产生了一些分歧。
“你是说先不将她俩交上去,将纸条来源查清楚以后再报给朝廷?”
李弦玉有自己的想法,若此事被上头插手,那张关键的纸条怕是留不住了。当年昭嫔被抓奸,一张莫名其妙的小纸条出现在圣上跟前。今年柳妃小产和岚贵妃被陷害,又是一张莫名其妙的纸条指引她人作恶。
这宫里的小纸条莫不是量产?
南阳跟程静雯不愿意将自己的秘密揭露出来从而祸及家人,巴不得立马跑回程府翻箱倒柜地将那小纸条交上去。当然有了这件事作为把柄,她俩自然安分守己一段时间。
“小侯爷,您这药没白中,竟然还能种出意外收获。”
李弦玉拍拍江问清的肩膀,不拍不要紧,小侯爷更委屈了。头不由自主地就往她肩膀上靠,轻轻嘟囔着就像一只跟主人撒娇的小狐狸。
对于男人本性知根知底的崔思昂和沈桥舟等人,被江问清此番腻歪到了。舒不舒服不清楚,反正心里绝对爽歪歪,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赶紧催着地下狼狈的二女出去,省得耽误小侯爷精湛演技的挥。
“一会儿拿到纸条后你想做些什么?”
“我在想能不能和当初告昭嫔私通的那张纸条字迹对比一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江问清立马将头抬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是不是疯了?莫不是准备直接向圣上证实,还是直接偷到御书房?”
一脸纯真的李弦玉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跟前活蹦乱跳地小侯爷。哪里还有下药以后病殃殃的样子,这底气十足的样子一口气跑十里地不成问题。
“万一能成呢?”
“这事就没有万一。”
“逗你的,圣上金尊玉体,当然得从他旁边的人下手。我听别人说昭嫔出事时,可是浩浩荡荡一群人来的,说不定会有人亲眼看见那张小纸条呢?”
被戏耍的江问清捏着她的脸,跟揉馒头一样搓来搓去。这女人欠收拾了,最近真是越来越嚣张。
热闹的万寿节落下帷幕,除了小侯爷这边出了点小插曲,基本上风平浪静地度过。圣上大喜之余将后宫禁令撤销,起码这些女眷们可以出来活动了。当然这种欢乐的氛围无法传递到澜湘宫,岚贵妃娘娘仍旧病重在床休息。
“干得漂亮,本宫是真没想到还能有此意外之喜。”
“病重”的岚贵妃倚在精美舒适的贵妃榻上,翻来翻去地看着这张纸条。
“有的年轻人已经能抽丝剥茧推理真相,有的年轻人却被当了靶子还不知情。这程静雯蠢,南阳蠢,柳妃也是个蠢货。”
李弦玉犹豫了一会儿准备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岚贵妃。
“娘娘,不知当初捉奸昭嫔的时候,您看过那张告的纸条吗?这种擅长用纸条传信的方式,同样都是针对后宫嫔妃,如果这两张上面字迹一样,可以断定就是同一个人所为。”
“三年前本宫确实跟随圣上去了,但是压根没看见那东西。不过当时贴身伺候的总管太监陈公公与本宫交好,说不定会卖几分面子。这件事你暂且不用管了,直接等消息即可。”
“遵命,娘娘。”
最后纠结了一会黑衣斗篷的事,还是忍住没说。这个神秘的男人连圣上查了三年都没查出来,更别说长期待在后宫的岚贵妃。若是多嘴问一句,怕是自己老底要被掀光了。
“本宫按你的想法在澜湘宫实打实装了一天病,确实迎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人。”
“都有谁过来看望您了?”
“皇后毕竟中宫之主,例行公事罢了,怕被传染,隔着帘子假心假意嘱咐了几句。柳妃也派人送了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估摸着是来兜兜底,看看真病还是假病?最让人意外的是,从来不参与任何事的淑妃,亲自往澜湘宫跑了一趟,害得本宫还得一颗一颗用胭脂将疹子点上。”
“淑妃?四皇子还小离不开人照顾,竟然不怕传染,再加上这位娘娘平时的性子,送些东西才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所以本宫才觉得意外。其他人都是装模作样送点补品完事了,只有皇后跟她两人是亲自到访。”岚贵妃捏着自己太阳穴,头疼如潮水般涌来。
这群女人在明争暗斗一辈子也没斗出个结果,彼此牵扯,相互制约。每一个人都是别人的棋子,也是布局者。在这拘束的后宫里,这场争斗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