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枝枝点点头,“大概什么时候做的?”
“五年前,朕从马背上摔下来,骨头红红肿。”
叶枝枝点头,“做完刮骨的手术之后,是不是总觉得脾胃难受,有时候胸闷气短,浑身冒汗,呼吸急促,每逢阴雨天膝盖又会疼痛,每月都要持续个十来天?”
随着叶枝枝的描述,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赫连珏惊愕的看着她。
他的病情除了这些医者,没往外传过。
赵使臣更不会说。
而叶枝枝却能说的这么精准……
马公公眼底浮现一抹激动,“叶姑娘说的实在太准了!”
光凭把脉就能准确说出症状,陛下这是有救了!
站在一旁的医者们表情也很微妙,心里咯噔了一下,看着叶枝枝。
能说出症状算厉害,但治不好,也是白搭。
他们这些人,其中也有真心想要给陛下治病的,然而这些年也从来没见起色。
什么人参,鹿茸,雪莲之类上等昂贵的药材全部砸了进去,也仅仅只是吊着陛下的这条命罢了。
他们之前感觉到陛下似乎是中毒但经过陛下嘴里的东西,又是层层筛选过,每次用银针试毒。
他们找不到问题所在,自然也没办法对症下药。
这病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治疗。
于是感觉陛下可能是因为找不到孩子,郁结于心,得了贲豚所以身体越来越差。
乃至于让皇后一党掌权。
而此刻,叶枝枝看着因为激动而有些手抖的赫连珏,继续道,“六年的时间,确实不短。”
赫连珏开口道,“不知我这是什么病?”
“贲豚。”叶枝枝轻描淡写。
这……
谁知她话音刚落,却看到那一群医者们面面相觑。
尤其是案王大夫,直接笑出声道,“奔豚气,好一个奔豚气!三年前,老夫便诊断陛下是得了贲豚,但老夫也没少给陛下抓药,可陛下的病情非但不见好转,反而愈严重,可见诊治的方向本就是错的!”
叶枝枝直接翻出自己的药箱,听闻此话,慢慢转身,目光冷冽。
三柱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群医者。
这大齐皇宫培养出来的饭桶可不少。
另一个医者也开口道,“贲豚也叫奔豚气,大多是因为郁结于心,加上昼夜颠倒,身体亏损而产生的,人会自觉有气从少腹向上冲至胸脘、咽喉,像有野猪奔腾,可陛下病至此,并未有过如此症状,胃口也算不错,怎么会是这种病?”
“况且这类病,大多都是因为主要是受到惊吓后或激怒后才会作,自觉有一股怒气从少腹上冲至心胸及咽喉,陛下可是九五至尊,谁敢给陛下气受!咱们不妨问问陛下,新年病之前,可有因为什么事情怒或心里不高兴吗?”
赫连珏摇头,“朕病之前,并未动怒。”
大齐毕竟是大国,虽说底下有的臣子或许会因为做不对事情让他斥责,但也不会放在心里,尤其这些年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在外人看来,大齐的王权几乎落到了皇后的手里,他一个闲散的陛下,更没有机会动怒。
“那就对了,奔豚气的成因就是因为七情七伤,陛下不曾因为情绪而难受,也就不必要吃药针灸。”王太医侃侃而谈。
他身边的太医就暴躁的多了,
“医者救人讲究的就是对症下药!你连病情都判断失误却想用针灸给我们陛下治病,到底是要来救人还是要害人!果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来人,赶紧给我把这个贱民拖下去砍了!”
“放肆!陛下还没说话,杂家看谁敢!”马公公高喝了一声,怀疑的目光落在了叶枝枝的脸上。
说实话,这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信谁比较好。
主要是治疗了这么久,陛下也不见好,赵使臣又说找来了个神医,死马当活马医。
可这神医的岁数实在是太小了,若不是因为对方抚养了他们的小皇子,马公公怕是人刚来,就得拒绝让她问诊。
叶枝枝没有出声。
“怎么,叶姑娘不说话,没想到我们在场每一个人的医术都比你高明,你说的这些病症我们都有过治疗吧?”一个瘦高的医者开口讽刺。
当面被人拆穿医术,这什么神医,也不过如此。
“说不准就是大雍皇帝派来的戏作!赵使臣留在大雍这么久,说不准也被他们的银子收买了!”
“王太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赵使臣十分恼怒。
眼瞅着两方人马要吵起来,叶枝枝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我还当大齐的皇帝养了一群废物,没想到你们懂得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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