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按了按犯疼的太阳穴。
想不通!
神经病啊!
这么强悍的牌,女帝为啥不拉拢,反而还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脑回路,难怪被人造反!
“既然大军无诏不可回上京城,怎么突然又班师回朝了?”她问。
赵太保又重重叹了口气:
“自然是醇亲王下令召回。”
女帝落水昏迷后,朝中的醇亲王党便一力提议由醇亲王监国。
女帝本就荒废政务,佣皇党也不好抗议。若今后真的由醇亲王继位,她清算起来,那些曾经为难过她的臣子都别想好过,于是百官便由着醇亲王下令召回虎贲军。
好嘛!
女帝这一波尽给醇亲王做嫁衣了。
只怕此时,云麾将军、开国侯、岑小将军乃至整个虎贲军心里都对醇亲王感恩戴德。
顾浅开始焦虑。
这种火烧眉毛的催命感,上一次还是高考前。
她心道不行,得赶紧将人心掰过来!一定不能让那一家子彻底倒向醇亲王!
“依太保远见,朕若想封一位镇国大将军,您觉得谁人最合适?”顾浅继续问。
赵太保略一思忖,压低声音道:
“岑小将军。”
“为何是他?”顾浅以为他会说云麾将军。
“云麾将军年近五十,手下心腹许多也已年过不惑,他们都是跟随云麾将军征战沙场的老人,若再册封云麾将军为镇国大将军,难免叫她功高震主。岑小将军以后接替母将之位,短时间内或许会受到那些老将掣肘。不若……”
“不若扶持岑小将军,即使他们一家三口亲密无间,母子手中的势力也会互相制衡?”顾浅接话道。
“陛下圣明!”赵太保道,“虎毒不食子,若岑小将军站在陛下这边,云麾将军再生气也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来。且那岑小将军少年天才,不可一世,以后也不会甘心被母将的手下管束。”
“好。”顾浅听完,心中安定不少,“辛苦太保替我准备一份上京城适龄婚配的女子名单。”
三日后大军回朝,顾浅要率百官亲迎,并且当众给岑小将军赐婚。
他若已经娶妻生子,以这个为借口当众拒婚,她就扼腕痛惜转而表示欲加封他妻儿。
加封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岑小将军知道陛下对他的重视。
赵太保点头应下。
顾浅唤了宫娥进来换上热茶,叫赵太保出宫前去一趟太医院,让赵院判抓紧时间研制一种无色无味溶于水的毒药。
“要保密,此事只能咱三知晓。”她道。
“晓得。”赵太保喝完茶,揉了揉快昏花的老眼告退。
看了半晌札子,眼睛生疼。不知是不是前段时间连夜侍,疾肝火攻心累到了。
顾浅唤来茉心,叫她找人刻几个章,章字分别是:可、甚好、狗屁、再言杀头。
至于活计分配到六局二十四司具体谁头上,她不关心。她只要结果。
翌日早朝。
顾浅绕过三联的金丝楠木大围屏,再次坐到凤椅上时,心境与昨天完全不同。
以前在庵里看过不少古装电视剧,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怎么当皇帝——就算当不了明君,当个昏君不在话下。
文武百官齐齐跪下参拜,山呼“陛下万安”。
“平身。”顾浅道。
“谢陛下。”众臣依旧起得拖拖拉拉参差不齐,脸上表情如丧考妣。
顾浅心道怎么老子醒来你们那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