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沐年脚下不停,背着顾浅进入殿内,直至入了寝殿才将她放下。
宫娥们已经备好热水,镂空纹银薰炉里点起了兽金炭,屋内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松枝香气。
顾浅坐在圆桌边净了手,取下头上红色绸巾还给岑沐年,顺便接过宫娥递来的热巾子敷在额头上,才觉得舒服了些。
“都退下。”岑沐年像吩咐自家奴婢一般,将伺候的宫娥们都屏退至外间。
顾浅拿下巾子扔到盆里,问他:“怎么了?”
岑沐年却不一言将顾浅打横抱起,绕过双面绣三合屏风将她轻轻放到床上,欺身上来问她:
“你刚刚是不是害怕了?”
顾浅不解反问:“什么?”
随即又说:“你说那个啊,我又没飞过,害怕很正常。”
她不知道的是,她以手为扣死死锁住,正好勒在他喉结上,叫他想起了许多、许多两人欢好的香艳场面……
岑沐年昂起头靠近,说:“你瞧,喉结都被你勒红了。”
顾浅定睛一瞧,果然红了。
她只顾着不让自己掉下去,没意识到用力过猛差点勒死人家。
师父教过,死道友不死贫道。
在生死关头她是不会顾及别人的。
顾浅抬手轻轻摸了摸,嗯……有点想亲上去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她道,“下次还是坐马车吧……”
“不必,我喜欢……”
岑沐年说着便吻下来。
他的吻激烈炽热,他的身体更是滚烫滚烫的,顾浅忍不住想住进去。
可是没多久,她便后悔了。
这个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
晚膳如期做好,宫娥不敢进来问步在哪。
厨房的人只好热了凉,凉了热,生怕突然传膳赶不及。
终于在亥时末(23点),岑大将军抱着女帝从寝殿出来。
顾浅不觉得头疼了,也不觉得体寒了。
就是累,浑身酸疼。
吃了晚饭,泡过温泉,才觉得没那么疲惫了。
宫娥换了床单被褥,将皮裘被子烤得暖暖的铺在床上。
岑沐年问她打算如何处置唐昭。
顾浅将自己裹进暖烘烘的皮裘被子,只露出一个头来。
“他将我当傻子,我便狠狠摆他一道。”
“要不我直接派人杀了他?”岑沐年单手撑头,半眯起狭长的瑞凤眼说道,“唐家是碧波城望族,历年来修桥铺路、剿匪上税,城内外数十万百姓依附其家,健者耕其家田,壮者入其家军,唐家跟邻城门阀三代结亲。若是真的一板一眼去纠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更不知要枉死多少人。”
所以还是悄悄杀了干脆。
顾浅却道:“杀他一人容易,唐家上下其手,需得连根拔起才能还碧波城青天。”
岑沐年笑问道:“你有计了?”
“是。”顾浅嫣然一笑,“我有一计,诱他赴死。”
此计一出,不管唐昭是进是退,最终都是个死。
岑沐年做出一副乖乖学生洗耳恭听的模样,巴巴望着顾浅,等待下文。
顾浅笑着说:“此计需要你来执行,别人我不放心。”
“嗯,我一定办好。”
顾浅见他问都不问是什么计谋就应下,忍不住往他怀里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