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e——呸呸!”
“你堵嘴就堵嘴,戳我喉咙眼儿作甚?”
“一时眼花,兄台莫怪!”赵太保抽出手指,在桌布上来回擦了擦,道,“且等等看吧,看看陛下究竟作何打算,值不值得你回来辅佐。”
此刻,距离上京城外三十余里处。
依山傍水,前头不远就是虎贲军曾经的落脚点。
唐昭的车队停下来,歇息、饮马。
他们天不亮就出,路上一刻不停,打定主意要在戌时(19点)之前入城。
因为唐昭算过了,戌时大凶。
城门会在戌时末关闭,错过了要等到明日,明日一整日都大凶。
今日细雨绵绵,有些阴冷,唐昭一颗心却火热得很。
他也不在乎路边石块上的水渍泥灰,拿了个凉透的肉馅大饼走过去,坐在石头上大口吃着,心里忍不住畅享入京后跟着上都护大人一路青云直上的美好未来……
忽然从山林里蹿出数十个黑衣蒙面人,呼吸之间就冲到了车队面前,也不自报家门,扬起大刀见人就砍。
一时间血肉横飞,人马乱窜,惊叫与惨叫声不绝于耳。
“列阵!”
“杀敌!”
唐昭也是见过风浪的。
他心中生疑,此地距离上京城不过三十余里,光天化日之下,何人胆敢在此行凶?
饶是碧波城,也没有这样的凶徒。
虽然疑惑,却并未惊慌,站在石块上指挥亲兵对抗。
然而那些黑衣蒙面人就像是从大罗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身法快如鬼魅,刀法刁钻毒辣。
他的亲兵根本不是对手,眨眼的功夫人头落地,都来不及呼喊。
从自信到恐惧,不过瞬间。
唐昭看得头皮麻,他后悔了。
他在碧波城豢养府兵多达五百余人,为了避免人议论,此次去上京城赴任只带了三十亲兵。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亲兵全部阵亡。
只余下两个亲随死死护在唐昭前面,其余车马伙夫死的死逃的逃,早已不见踪影。
后头家眷们吓得抱作一团瑟瑟抖,连哭喊都不敢,生怕惊动了贼匪过去。
唐昭又气又惧,从亲随手里夺过长刀,举刀高喝:
“吾乃陛下亲封正五品上都护府长史,尔等贼子,还不退去!”
下一秒,黑衣人踢起地上长刀,“chua”的一声将他与前面的亲随一并捅成了肉葫芦。
那刀,还是他死去亲兵的长刀。
长刀入肉的瞬间,唐昭似乎没感觉到很疼。
他脑子里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在碧波城经营十数年,他不曾记得自己得罪过这么强悍的人,因为稍微有些骨气的人都被他杀干净了。
唐昭瞧见那黑衣蒙面人似乎朝他笑了笑……
那双极亮的招子里,笑容很干净,压根儿不像是与他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为何……”
那人完全不理会他。
一声口哨声后,所有人原地集结、撤退,毫不恋战。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