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保闻言,额间青筋跳了又跳,嘴角嚅嗫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
“陛下肖似先皇夫,醇亲王肖似西梁质子。”
顾浅无语。
在医学技术落后的年代,这个理由确实有说服力。
“陛下,姜汤好了。”宫娥端着姜汤来到金丝楠木屏风后。
“拿进来。”顾浅说着,抬手掀开了床帏。
宫娥低着头端着两碗姜汤进来,跪下来给女帝呈上一碗,又起身绕过屏风走到赵太保身侧,猫着腰给他奉了一碗。
两个人单手端汤,边吹边喝。
宫娥转身放下木盘,给俩人各搬来一张檀木香几用来放汤碗。
檀木香几不轻,宫娥搬得费力,但却没有出什么动静,看得出来是个做事稳妥细心的人。
“你叫什么?”顾浅放下汤碗问她。
宫娥听了,立马伏跪在地,声音颤抖:“陛下饶命,奴、奴婢没叫。”
“陛下问你叫什么名儿?”赵太保放下汤碗看着小宫娥。
有些伶俐,但不多。
“回陛下,奴婢叫秀儿。”
“嗯,下去吧。”
秀儿出去后,赵太保与顾浅说了许多有关醇亲王顾秧的事,连带着也会牵出一些女帝的过往。
顾浅听着听着,头又开始痛。
有悲惨童年的大反派一般都会成为主角……而女帝就是那个给醇亲王制造悲惨童年的罪魁祸。
醇亲王的幸福童年在她三岁时西梁质子一声招呼不打回西梁之后就结束了。
那时候女帝刚出生,先帝身体没恢复心情不好,便将对西梁质子的恨意转移到顾秧身上。
顾秧稍有不对,先帝便认为她跟她爹一样忘恩薄情,动不动斥责体罚。
后来干脆丢给嬷嬷教导,一丢就是十余年不闻不问。
这十余年期间,女帝仗着先帝的偏爱经常欺负顾秧,也从未唤过她一声姐姐。
寒冬腊月里,女帝把顾秧推入湖中,先帝连一句训斥都没给过她,反倒冷眼看着顾秧说“怎么没淹死你”。
顾秧与东方无极大婚时,女帝将东方无极灌醉带回自己宫内,给顾秧换了个老乞丐塞入新房。
这还不算,后来先帝殡天,女帝登基,直接册封东方无极为皇夫,彻底绝了他俩的情分……
赵太保说起这些过往,眼中控制不住对女帝的不满,好在隔着床帏和屏风她看不到。
他只是拣了几件大事说出来,女帝干过的其他荒唐事那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若非先帝骄纵把女帝养成了这种、这种……性子,太师和太傅也不至于心灰意冷拂袖而去,唉!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顾浅按头叹息。
这女帝真不是个玩意儿!
在游戏外的世界,顾浅一直积极向上,认真读书、努力赚钱,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也不至于如此十恶不赦。
一接入游戏,套上女帝马甲,却是个荒淫残暴、口碑负分的炮灰。
“荒淫无道”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顾浅心中对她的鄙夷。
看来两姐妹之间的仇,只有死一个才能化解。
不是让个帝位、给个男人就可以摆平的。
顾浅吸了吸鼻子,又重重叹了口气:“哎!”
跟女帝做下的事情比起来,顾浅觉得醇亲王在皇宫里勾引郎君也不算什么大事了。
也不知道赵太保他老人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一直忠于女帝的。
“朕如今大好了,这段时间辛苦太保,您回府好好休息吧!”
赵太保身子颤了一下,忍不住有些眼眶湿润,便低下头来。
他照顾女帝十八年,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女帝关怀自己。
顾浅阻止赵太保要跪下谢恩的动作,让他赶紧回家将养身体。
赵太保走的时候说,总感觉脑子被人打了一棍,晕晕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