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监,你觉得醇亲王是个怎样的人?”顾浅问。
吴大监微微直起身子,想了想,才道:“醇亲王性子内敛沉稳,是个会谋事、有城府的人。”
会谋事,有城府。
顾浅瞟了吴大监一眼,你还真会拣重点说。
“朕知道,醇亲王在朝野内外备受赞誉,声望早就盖过朕了。”
吴大监听了,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挪到顾浅面前道:“陛下莫要听信谣言,那都是有心人恶意散播用来扰乱人心的!”
顾浅心道,果然如此。
她就知道顾秧一定会做足了准备才会动手造反,而一切的准备都是为了积累民怨。
顾秧身为皇室,造反名不正言不顺。
但倘若树立了一个完美的贤君人设,此时天下百姓又对女帝恨之入骨,她再上位就顺理成章了。
“无妨,你起来罢。”顾浅虚扶了一把吴大监。
顾秧想踩着她做那贤王,她偏不叫她如意!
成一件事很难,毁一件事就容易多了。
顾浅随手拿了右侧最上面的札子,还没打开,就见从外面进来个内侍。
内侍在门槛处止步,吴大监过去听了句话,走到顾浅面前说:“陛下,禁卫统领齐小飞求见。”
顾浅半眯着眸子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齐小飞来干嘛的。
“宣。”
齐小飞着盔甲头戴铁兜鍪(mou)走进来,脚步落地有声。
他跪下后先呼“末将参见陛下,陛下万安”,然后从怀里摸出一本册子举过头顶。
吴大监见状,立即上前接住册子,打开抖了抖又合上,转身呈到女帝面前。
顾浅打开来看:好嘛,没几个字是她认识的。
“下去领赏。”
“谢陛下!末将告退。”
齐小飞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后,顾浅揉着太阳穴道:“大监,朕头疼,你读给朕听。”
“奴婢遵旨。”吴大监弯着腰拿起册子,打开一一念了起来。
皇宫内外、世家大族里,姓齐祈的不多,名字里带“qi”音的就更少,只有皇夫东方颀(qi)一人。
顾浅心下了然。
也不必再问齐小飞,这个名单里昨夜哪些人当值。
名单里能入顾秧青眼的人,只有东方颀一人。
六年前,女帝抢了顾秧的夫君东方无极。
现在,顾秧抢了女帝的皇夫东方颀。
这姐妹俩还真是……玩得花!
哎……东方无极不是被先帝赐与顾浅大婚吗?怎么皇夫是东方颀?
“东方无极不是皇夫吗?”顾浅问。
吴大监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压得极低道:“陛下,先皇夫东方无极早在五年前暴毙了。”
看他那紧张的模样,东方无极似乎是不能提及的忌讳。
顾浅心道,是暴毙还是人为只有天知道。
这深宫真是美人收割机。
正在顾浅暗暗感慨的时候,又来了个内监,神色焦急。
吴大监回身走到门槛处,听他说了句什么,转身对顾浅道:
“陛下,皇夫病了。”
“……东方颀?病了?”顾浅反问。
这么巧!
“什么时候的事?”
吴大监冲那内侍道:“跪下回话。”
内侍“噗通”一声跪下,磕了个头,声音比哭还惨:“陛下,皇夫今日晨起就不大好,听闻陛下醒来,只道‘苍天眷顾’,没成想自己却倒下了……”
顾浅听了一撇嘴:嘿!这话说的,倒是朕醒来将他给吓着了?
女帝昏迷期间,季符离处理宫务,醇亲王处理国事,他东方颀啥也没干还病了?
顾浅在脑子里搜索刚穿来那日的回忆,有关皇夫东方颀的画面,却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