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的了?”
“有的,陛下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前一句还在说景致,下一句就说起要为岑小将军赐婚,说亲王您和岑小将军年纪相当,人物也匹配……”
“住口!”
默了一会,醇亲王又问:“皇夫和云麾将军怎么说?”
女官再开口时相当谨慎:“皇夫倒没说什么。只是云麾将军似是不愿意……说她儿性子倔,不愿喝水强按头也不行,言语里……”很是瞧不上。
醇亲王垂下眼眸,似笑非笑。
这厢,女帝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处处好奇。
她坐着小软轿这里进那里出,连后厨也不放过,似乎要把醇亲王府逛个遍的意思。
云麾将军瞧她逛了许久依旧兴致盎然,也没说什么,只在心里默默盘算要不要让儿子和大丫头接触下试试看呢?
虽然两姐妹长相和性格差距颇大,可男女之事相当玄妙,说不定真能成就一番好姻缘!
倒不是她观念死板非要儿子延续香火,而是人到中年有个各方面都契合的伴侣,那日子可比锦上添花还锦上添花。
“哎哎,那是大草鱼!”顾浅眼尖,看见了湖中水葫芦下面歇凉的草鱼。
众人随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瞧见一条通体乌青的肥草鱼在水中慢慢摆动尾巴。
“快拿鱼竿来,朕要钓它上来做鱼汤!”顾浅拍了拍软轿扶手,力士便停下脚步原地待命。
王府大总管裘万海一步上前躬身道:“区区小鱼何须陛下动手,老奴打上来便是。”
这一湖鱼养了数年,性子生猛得很,要是一个甩尾将女帝拖入湖中,他们这些伺候的人难逃一死。
顾浅不知他是体谅女帝脚伤还是想给个下马威,反正她不喜欢别人拂她的意。
她歪着头,凤眸半眯,上下打量裘万海。
瘦骨嶙峋,两腮无肉,神仙难斗,却给人一种精气神相当足的感觉——嗯,是个练家子没错了。
那句话多半是给下马威的。
“一个王府下人,管到朕头上来了?”顾浅姿态居高临下,语气不善。
云麾将军闻言便“chua”地一声钢刀出鞘,直指裘万海脖颈。
刁奴欺主。连女帝都不放在眼里,若是她儿子与大丫头成婚,还不得被这狗东西恶心?
禁卫统领齐小飞也默默按住手中长刀,只待那裘万海敢乱来就一刀劈了他。
“陛下!陛下赎罪!老奴该死!”
裘万海吓得当即伏跪在地不住地磕头求饶。
女帝师承先帝,向来说杀谁就杀谁,连理由都不需要。
这也罢了。据说那些个得罪了女帝的人,要经历剜目灌铅、锯腹抽肠之后,再架在碳火上活活烤死。
或者十指插针、挑断脚筋后丢入野狼圈或万蛇坑……
裘万海恼恨自己一时疏忽竟忘了女帝不是醇亲王,将在醇亲王身边伺候的习惯拿了出来。
醇亲王事无巨细喜欢交给身边人去办,她坐等结果就好。
“陛下万安!”醇亲王远远地冲这边拜礼。
裘万海见醇亲王来了,停止了磕头,顶着一脑门子血糊糊望向她。
醇亲王疾步走过来又是一拜:“陛下驾到,臣有失远迎!”
裘万海是亲王府说一不二的大总管,又是醇亲王的顶级保镖兼刺客,她当然不会放任女帝就这样杀了。
“不知这贱奴何事招惹了陛下,臣一定严加管教,望陛下息怒!”说完,醇亲王深深地一揖。
“事情说大也不大。只是做奴才的要谨记自己身份,不要妄图替主人做主。”顾浅皮笑肉不笑道,“知道的是醇亲王性子好说话,平日里纵容尔等放肆惯了……”
顾浅斜了醇亲王一眼,继续说:“……不知道的还以为醇亲王没事儿关起门来说朕的坏话,叫你们一个个见了朕都放肆无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