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士兵们歇口气,他马上便指挥起了第二轮齐射。这小子太过于诡异,若放纵他逃去,日后必成大患。
但一声惨叫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不悦地看去,只见一名军士右臂中箭,摔倒在地。
“废物,射个箭还能伤到自己。”
“公公,这箭不是他射的,是……下面射来的。”
“怎么可能!”那老儿上前一步,刚刚伸头看去,便是一阵劲风袭来。他急急扭头避开时,脸旁白已被削去一缕。
“混蛋!他未曾携带弓弩,如何射得上来!”虽然嘴上骂得厉害,那老儿此次探头却是小心了不少。一看之下,更是大惊失色:只见那书生并未用弓弩,而是飞快的将插在地上的箭支一支支捡起,用手朝城头上掷来。
那老儿的脸色随着一支支箭射上城头变得愈难看。从下而上用手掷来还能有如此劲道,这小子委实诡异得可怕。
随着心中那股邪火愈炽烈,书生身上流转的黄色光晕也越耀眼。他的身形也变得更为迅捷,几乎是如同一道流光一般在飞掠着将箭支拔起掷出。只听得破空声阵阵不绝,接着便是无数箭矢飞临,一支支狭着恐怖的劲道钉在城墙上。
一时间,城墙上的众人居然被书生完全压制,竟没有一人胆敢搭箭还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偃旗息鼓的众军士,书生不由得狂笑起来。他的眼中闪烁着与平时全然不同的疯狂,全身上下也再无一分之前逃窜的狼狈。
见得地上箭支已被捡得所剩无几,他冷笑一声,拔出短匕,就那么不紧不慢地朝城门走去。
长安守军久未经战事,战斗力已是大大下滑,更别说见到书生非人类的举动,城上众人此时已是吓破了胆。就连那老儿也没想到书生不但没有逃跑反而向城门走来。纵然心中有些慌乱,他还是强装镇定地指挥着军士们支起有些荒废的守城器械。
手掌轻抚过刀刃,淡黄光晕也随之盘绕而上。抬头看着守军叫苦不迭地支起一个个笨重的器械,书生冷笑一声,依然是缓缓地向城门走去。
意料中的反攻并未到来,只听得锐器刻划声阵阵,不消几息之间便结束,取而代之的是令他们毛骨悚然的书生的狂笑。
随着笑声逐渐远去,消失,胆大一点的士兵才敢探头望去。
“大人,他似乎在城墙上刻了些什么,我们要不要去……”
“闭嘴!”那老儿登时便怒斥道。“无我命令绝对不可擅开城门,待得天明时再做计量!”
“是。”众军士长出一口气,就那样按老儿的命令各回原位驻守。一时间,城头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当中。
……
听着远处几声鸡鸣声传来,那老儿终究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随着太阳缓缓升起,众人这才在仔细瞭望一番之后小心翼翼地来到城下。
高大的城墙屹立如旧,只是在其上赫然多了一个个淡金的大字。大字皆是用刀刃刻划而成,字字锋锐无比,透出森森寒意。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那老儿沉默着站在城墙前,久久不语。许久,他才转头向刚从城内探听归来的军士问道:“此人的姓名查到了么?”
“查到了,叫黄巢。”
“好……好一个黄巢……好一个满城尽带黄金甲……”那老儿喃喃道,“立刻将此人上报给大公公,务必要在此人成气候之前将其诛杀。”
“是。”军士转身离去。
回想起昨夜黄巢以一人之力反压数百守军,一股不真实感就在那老儿心中萦绕。但他抬头看去,那金色大字在日光照耀下正熠熠生辉,格外刺眼。墙头上的箭支更是密密麻麻,每一支都没入墙中数寸。
“黄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