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谢裔语气里浅浅的关心,顾容修只是微微一笑,说到,“比我早上来的时候好多了,大概喝完药睡一觉,明天会好一些吧。”
过了一会儿,顾容修先笑了笑,出声打破沉默,“似乎,和你相对而坐的时候,一般都是谈合作吧。”
不是在公司,不是在谈判桌,也不是在别人面前,此时只有顾容修和谢裔两个人,顾容修对他的称呼也不再带上那些后缀。
听到顾容修这句话,谢裔的神情貌似松缓了一分,他抬眼看向顾容修,眼眸微动,却是说了句,“庆幸和你不是敌人。”
明白谢裔说的是商业上的竟争,顾容修闻之笑了笑,说,“我也是。”
谢裔勾了勾唇角,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来,快的像被风吹过的湖面,涟漪过后,重归平静。
“是敌,说不上,只是,你争的,我也在争。”
一句没有点明的话,顾容修已经明白了。他抬起眼眸,目光在不远处的房门上轻轻一转,又再收了回来,“你说的对。”他这句话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怅然意味。
顾容修和谢裔之间,因为穆小汐早就有了对立的情形,但这么挑明,却还是头一遭,所以,顾容修回答之后,屋内又是一片静默。
在感情上,没有让和不让,只有争和不争,谢裔今天既然说出这句放,就代表着,他要争夺了。
“我和小汐……”顾容修说出这四个字后,停住了,后面的话该怎么说,他竟然茫然。谢裔挑出这个话题的用竟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明白不等于能完全接受。
穆小汐和顾容修之间有怎样的感情,谢裔是知道的,所以在之前才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容忍退让。但现在——
“我只想问你,小汐的幸福,你还能给吗?”
谢裔这么直白的问题,饶是一贯淡定优雅的顾容修都有片刻的怔愣。他的目光滞了好一会儿,才回转过来,惯性的一笑,笑容里有不明苦涩,“何必明知故问。”
谢裔微微蹙了眉,“我并非这个意思。”
顾容修轻轻摇头,说,“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说出‘把小汐交给你照顾’这样的话,感情上,我做不到。”
谢裔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只是点了点头。
“不过,”顾容修抬眼直视谢裔,眼神一刻坚定,“如果小汐能……对你有感觉,我会坦然放手。”
闻言,谢裔看了顾容修许久,眉头慢慢舒展,却是说到,“能做到这样,并不容易。”
“我知道,”顾容修平静的接过话,“如果可以,我谁都不想托付。”
如果可以,他希望陪着穆小汐走下去的人,是自己。
开着门的房间里,穆小汐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听见的话从耳朵里钻进去,在心头梗住,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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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
雨天。
秋天的雨,不若春雨的缠绵,却也是下不止,拖沓之中又带着秋天特有的萧瑟肃杀。
穆小汐的感冒从十月底一直拖到十一月都还没有好,病假请了几天,又回来上班,然后再病再来上班,如此反复,连公司的人都忍不住了,却劝不动,又听说了她和顾容修分手的事,知道其中还有情伤,便不再多言。
这一天,穆小汐拖着还没有痊愈的身体去a上班,一个上午一直咳嗽不止,同办公室的人也算是体谅,不仅没有责怪她,还替她将屋内能进风的地方能挡就挡住了。
直到中午,穆小汐头有点犯昏,便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朦胧中,感觉身上落下柔软的一层,睁开眼,办公室里不见人,身上披着薄毯,桌上还有冲好的冲剂。
穆小汐愣了半晌,兀自看着冒着热气的水杯,却不知道是谁做的事情。正呆证间,chenny从外面回来,直直朝穆小汐走来,手时拿着刚刚去买的药,却在看见那杯褐色汁液后也呆了一会儿。
“这是谁冲的药?”
穆小汐亦是困惑,“不知道,我趴了一会儿,醒来就看见了。”
chenny诧异的把药放到穆小汐桌子上,低下头看了一会儿,忽然眼角微挑,说到,“好像是董事长。”
“嗯?”穆小汐疑惑看去,似乎奇怪她怎么知道。
chenny笑了笑,在她身边坐下,“我跟在董事长身边这么久,他身上的味道闻都闻熟悉了。”
穆小汐闻言一笑,苍白着脸调侃道,“喷喷,说的多暧昧啊。”
chenny亦笑,侧脸白她一眼,说到,“看看你病成这个样子,还有力气开我玩笑。”说完这些,她端起桌子的杯子,朝穆小汐递了过去,“趁热喝吧,另辜负董事长的好意。”
穆小汐垂眸看了那杯药一眼,还是直起身子,伸手接了过来,嘴唇触到杯子上,微微仰头,药汁甜中带苦,从口齿间流过。
看着穆小汐喝药,chenny摇了摇头,感叹道,“像董事长那么冷淡的一个人,肯主动去关心一个人,真的是很难得的。”
知道chenny话里的意思,穆小汐把喝完的杯子暂时放在桌上,透明杯身上一层黑色痕迹。她只是看着那块颜色,有些歉意的说到,“我知道,可是…——”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chenny侧眼看她,嘴里打断了穆小汐的话,“这是你和董事长之间的事,该你们自己解决。我说这些不过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角度阐述我看见的事情而已。”
穆小汐低下眼,淡淡一笑,神情中病态毕现。
一天的工作结束,下班的时候chenny的男友来接她,穆小汐便一个人慢慢的朝门口走去,走到门边,一阵冷风夹雨吹了过来,只冲进她的口鼻里,又引起一阵剧烈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