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关来心情复杂地看向走进来的糜芳。这样的支持者他真的不想要啊。
他想要守江陵,就是不想让关羽输,不想在关羽威震华夏的时候被吕蒙偷家。而吕蒙能够轻松拿下江陵,糜芳挥的作用不可或缺。若是糜芳没有直接开城投降,吕蒙就很难得手。
毫不客气地说,关来这波操作,就是要对付糜芳。
现在好了,他得不到友军的支持,反而是敌方、是对手送来了支持……
这事,有点玄幻了。
“贤侄,莫怕,有叔父给你撑腰!”糜芳大踏步走进来,走到关来身边,颇有同仇敌忾的架势。
虽然比关羽年龄小,糜芳现在也已经四十多岁了,不过呢,他有一颗童心,喜欢和年轻人交朋友。
他不喜欢关羽的行事作风,如果可以,他宁愿跟着刘备入川,至少在刘备手下没那么大压力,可以舒舒服服地混日子。他主动响应刘备调人入川的命令,却一直没能入选。
多年来,他早已习惯跟随刘备时拥有的种种特权,即使犯了错、犯了大错,也能被刘备原谅。这种极高的自由度,让他非常享受,但是在荆州、在关羽手下,这种好处就没有了。
镇守荆州的日子虽然稳定,但却处处受限,不好过。
但当他与关来相处时,却有一种寻到知己的感觉,仿佛在关来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这算得上是他在荆州不多的一些乐趣之一。
“叔、叔父。”感受到来自糜芳的支持,关来感觉有些窒息,有些艰难地说道,
“叔父不是请假了吗?”
糜芳明明都请假了,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这里的人看待糜芳的眼神大多数都是“借妹上位”、“尸位素餐”、“小人得志”。大家都认为,糜芳这个南郡太守不是凭实力得来的,是靠送女和亲才有的官职。
现在糜芳旗帜鲜明地支持我。那不就是说,我现在,也是那种没啥实力的关系户?
糜芳微微一愣,贤侄今天似乎有些生分,这应该是我的错觉,州牧府里面,贤侄与我走得最近,大概是有点怨我来的晚些了吧。
“放心,有叔父在。”
“叔父的病好了?”关来看糜芳精神饱满,一点也不像有病的样子。
“哈哈,贤侄都来了,我怎会不来。”糜芳笑了笑,然后凑到关来耳边,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音量说道,“贤侄勿虑,我与你同进退。”
“叔父真好。”关来假笑,心中满是苦涩。
完了完了,他真的与糜芳是一丘之貉了。
时间稍稍倒退。
糜府。
“糜大人,今天的会议非常重要!”马良不卑不亢地说道,“主公取得定军山大捷,极大地鼓舞了大家的士气!关将军宴请群臣,您若不去,这宴席就太不完美了。”
“有老关在,我去干嘛?”糜芳躺在椅子上,没有一点干劲。“再说了,我有那么重要吗?”
“哎哟,我的糜大人,您可是主公的舅爷啊。您是主公亲自任命的南郡郡守。您不去,这席还怎么开?”
“你知道就好。”糜芳终于坐起来,睁大眼睛盯着马良,“现在老关在荆州总揽大权,但你不要忘了,他还不是荆州牧!主公才是!”
“是是,糜大人说的是。”马良连连点头,“主公是命关将军都督荆州诸军事。关将军算是代理荆州牧。”
“你……”糜芳冷哼一声,又躺下了。
“糜大人?”
“你走吧。”
“跟我一起去吃席啊。”
“我不去。”
“我就是来请您的呀。”
“我有病,我脑袋疼。哎哟,哎哟!”糜芳一边说,一边捂住脑袋,看起啦非常痛苦的样子。
“……”
“你也看到了,我病得很重,去不了。”
“这……这可为难在下了。”
“行了行了,老办法,你帮我给老关请个假。”糜芳摆摆手,又开始装模作样地喊脑袋疼。
马良无奈,只好派人汇报情况,但他却留下来,还想再试一试。
“不要浪费时间了,阿良。”糜芳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我肯定不会去的。你留在这里,只会错过一场大餐。而且,我不会管你饭的哦。”
“呵呵,糜大人不去是糜大人的事,我留在这里是我的事,两不影响。”
“随你便吧。”糜芳以被蒙头,很快就传出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