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师傅明明是一个老头子,怎么会是这么一个俊朗的中年男人?!
秦郊见温袅认出自己,冲她一笑,大声道,“你若是想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就让他们放了我,”说着,目光掠过秦遇之和北城二人。
乍然听到温袅喊这个男人师博,众人也是一愣,秦遇之和北城的动作便也下意识慢了。而秦郊就瞅着这个空档,翻身朝屋顶掠去。
秦遇之一惊,忙和北城双双追了去。
就在他们蹬地而起的时候,有个身影比他们更快的追了去,擦过身体的时候竟然是一道疾风。
秦遇之一愣,下意识的抬眼去看,果然看见温袅脚步急掠至秦郊身后,同他过了几个回合后,忽的褪下手镯朝他砸去,那一瞬间,手锡裂开,无数白色扮末朝秦郊面前扑了过去,他一个躲闪不及,让粉末落入了眼睛,人也失了重心跌了下来。
温袅丝毫不手软,急追上前,连点几个穴位,将正挣扎着起来的秦郊给制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你——”秦郊瞠目而视。
温袅移开目光,似是叹息一声,道,“这是我下山时你给我防身的化明散,现在全数还给你,报你算计之恩。”
在温袅见到秦郊的时候,是隐隐觉得熟悉的,却没料到竟然是那个养了自己多年的老头子师傅,在秦郊以言语诱导她来探知自己身份时,温袅不是没有高兴过,可这个高兴在下一刻就被一盆冷水从头流了下来。
秦郊见到自己并不意外,证明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是秦府的五少夫人,甚至为了脱身,故意以父母的身份要挟她。这么明显温袅若还看不出来这个师傅对自己并非真心,那么她这十八年真是白活了。
秦郊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她。
“我现在嫁到秦府,便是秦府的人,秦夫人是我的母亲,秦大人是我的父亲,其他的人,我不想知晓。”温袅说着,终是看向了秦郊,满眸的情绪翻滚,还有从养大自己的师傅到被设计的颠转,这一切都让温袅整颗心像是扔在沸水里,滚烫而沉痛。
秦遇之缓步上前,将温袅揽进怀里,清晰的听到她压抑的一声呜咽。
“将这个人带下去!”
这一夜,整个秦府注定不能安宁。
王嫣和李妙灵坐在上座,其他人或坐或站在两侧,都看着厅堂里面的那两个人。
“绮兰,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王嫣目光直视绮兰,隐隐有愤恨在里面。
这是王嫣第一次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看的温袅都有点心惊。
绮兰抬起头来,忽的笑了笑,眼色微红,“没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事发,随大夫人处置。”
就在方才,绮兰已然审完。
结果有些出乎意料,却有些意料之中。给秦邺下毒的人正是被盛宠十多年的兰姨娘绮兰,而之前西山买凶行刺的也是她,嫁祸给香彤,杀了香彤的亦是她,甚至……连借沈慕睛的名义,害死温袅肚子里的孩子的亦是她。
这个风韵至极的女人,谋算起来不输于任何人,甚至,更心狠。
这便是沉稳的王嫣也会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原因。
“绮兰,老爷这十多年来待你如何,大家有目共睹,你何以——”
“这是我自己的事!”绮兰几乎是尖叫着打断了李妙灵的问话,那隐隐急促的语气,听在温袅耳里激起微微涟漪,“老爷待我好没错,怪谁呢,怪之怪我遇见秦郊的时间比较早。”
闻言,温袅眼中一跳,看着绮兰的眼睛微微眯起。
这绮兰怕是在日日相处中,也对秦邺动了心思。只是,为时晚矣。
王嫣冷冷的看了半晌,终是一抬手,让人把她送了下去。李妙灵似乎要阻止,却只抬了抬手,然后放了下来,深深叹了口气。
绮兰走后,屋中只剩下一个被绑住的秦郊。他紧闭着双眼,唇抿的很紧,是极愤怒的神情。
屋中安静了片刻,众人都等着王嫣发话,却等了许久,没听到她的声音,正当躁动不安的时候,却被王嫣的一句问给骇到了。
“秦郊,或者我该喊你一声小叔子?没想到你还在世。”
小叔子?王嫣的小叔子岂不及……秦邺的弟弟?!
温袅心头一跳,转眸看向秦遇之,却见秦遇之也是满面惊讶。
“呵呵。”听见王嫣的话,秦郊轻蔑了笑了一声,半似讽刺,半似感叹道,“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
王嫣看着他,眼神竟带着些怜悯,“我从嫁给你哥哥开始就知道他曾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只是年幼不慎掉入水中溺死,说来,他并不曾忘记过。”
“哈,真好笑,不慎掉入水中溺死?你让他问问他那个大家闺秀的娘,我是不是不小心掉进去的!”说到最后一句,秦郊语气高扬,带着些火意。
王嫣仍是这般看着他,半天才道,“拜你所赐,你哥哥确实可以去问逝去的老夫人了。”
听到这个消息,秦郊似乎先是愣了愣,然后仰天长笑,“哈哈哈,是么?他要死了?他真的要死了?这秦家是我的,我可以得到了!”
“他死了也轮不到你。”王嫣冷冷的打断他的话,“这个秦家是你哥哥一手创建起来的,不是父亲的家业,你有何资格可以继承?而且,你哥哥这么多儿子,你觉得会轮到你?”王嫣口中的父亲,便是秦邺和秦郊的父亲。
听到这话,秦郊一愣,似乎是才知道这秦家和他们的父亲一点儿关系也没有,那神情,像是谋算许久的东西,到最后才知道根本没有谋算的必要一般,是失落,更是一种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