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他出入京城,身边根本没有蝉衣相陪,又有几个人相信传言的真实性。
之前新皇特地将他召回去,除了一些公事,也还有私事。
至于私事是什么,自然是问他何时成家。毕竟在辈分上,新皇是他的叔叔,是他的长辈,自然对他的人生大事格外在意。
如此看来,若他真要成亲,与其找个不知道底细完全不认识的千金小姐,倒还真不如娶了裴晴。
可是——
“晴儿你知道的,我对你的感情仅是如此,这对你不公平。”思量许久,方夙银才低声说到,语气斟酌。听到方夙银的回答,裴晴一时有些愣怔。她不是不知道方夙银的心思,只是,被他这么直接的说出来,还是让她有一瞬的不舒服。
然而,下一秒她又坚定起来。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你只是现在还不是很喜欢是不是,不代表以后不会啊。或许,等你要成亲的时候,就喜欢我了呢?”裴晴睁着一双大眼睛,直直看着方夙银,眼神真诚而恳切。
看着裴晴这般眼神,方夙银不由得顿了顿,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便似是而非的点了下头。
只这细微的一个点头,却让裴晴欣喜异常。她拍了拍手,欢欣道,“我等你!我一定会等到你的!”
不知道裴晴哪里来的坚定和自信,但是方夙银看在眼里,却也忍不住笑了一笑。
如果真有,他其实也是很期待的。
虽说夏天的雨都是一阵一阵的,可今天这雨却像是下个没完一样,一直到天色全黑了,还是噼里啪啦砸在窗上。
东岚的小镇上。
按照容疏之前所说,竟然回不去了,就先在客栈里过一晚好了。
当蝉衣到楼下订房的时候,才发现今天跟着容疏出来,并没有带多少钱,此时掏出来一算,只够一间客房。
她本是想上楼找容疏拿点钱,却在下一刻想到什么,只要了一间房。
当容疏和蝉衣到了她定的房间时,见她返身关了门,不由得有些奇怪,“怎么不回自己的房间?”
蝉衣走到桌边坐下,侧着头看着容疏,笑吟吟道,“我只定了一间房呀。”
容疏微微蹙眉,“怎么?没有房间了么?”
蝉衣摇了摇头,将手一摊,却笑得一脸坦然,“我身上只带了这么些钱。”
闻言,容疏笑了笑,走到她身边,说到,“我这里还有呢。”说着,就要掏钱。
眼看着容疏的动作,蝉衣忙抬手按住了他的手,头微扬,眼底染着灯光,亮盈盈的,“我是故意的。”
听着蝉衣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容疏像是明白什么一般,心头微微一动,却是只轻轻唤了声,“蝉衣。”
蝉衣忽然倾身抱住他的腰,将头靠在容疏身上,熟悉的味道萦绕鼻间。她微微笑了一笑,讨好般的蹭了蹭,然后说到,“师傅,蝉衣爱你。”
突如其来的剖白让容疏微微一顿,接着,他的手抚上她的发,笑容浸透眼角,“我知道。”
蝉衣抬起头来,仰头看着容疏时,眼神璀亮无比,“师傅也爱蝉衣,是不是。”
容疏笑了笑,手指滑过她的头发,微凉的触感染上指间,“你知道的。”
蝉衣轻轻笑了一声,一双凤眸挑起,悠悠细了眉眼,“月纤之前说……她是师傅的女人。”
听到这话,容疏的眼神忽的一暗,手指轻抚的动作也跟着一停,但面上却是不怒反笑,连声音都带着丝慵懒,“哦?我的女人?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知道月纤是骗她的,还好当时她没傻到信了那人的话。
虽然现在容疏没有直接否认,但以蝉衣对他的了解,这一句反问便是最有力的反驳了。
所以蝉衣此刻很高兴。抱着容疏的手也愈发紧了一分。
感觉出蝉衣的动作,容疏不由得笑了一声,低眸道,“原来我的小蝉衣是在套我的话啊。”
蝉衣又笑了一声,而后像是想到什么一般,默了片刻,才一字一句道,“其实那一日,我和贺兰千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乍然听到这么一句话,容疏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她说的是她和贺兰千成亲的那一晚。
心里好似有什么轻轻撞了一下,容疏抚在蝉衣发上的手顺着她的脸颊下滑,接着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一双眸子微微一眯,“你是在暗示为师么?嗯?”
陆归宿卷共与谁人老芙蓉帐暖啊帐暖
视线缠绕视线,蝉衣却勾唇笑了,“哪有。蝉衣明明是在调戏师傅。”
听到这话,容疏的视线落进蝉衣好似盛了水的眼眸里,直将里面搅出了涟漪。
片刻后,蝉衣似乎受不了这般直视,忙低下头去,咳嗽一声,接着松开容疏的腰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口中说到,“我去叫人打水好洗澡。”
看着蝉衣的背影,容疏不由得笑出了声,“还调戏为师呢。胆子也忒小了点。”
可是,当两人都洗完澡的时候,容疏就发现自己说错了。
蝉衣定的这一间真的是耗尽了她所有银两的上好客房,连沐浴的地方,都是单独隔出来的一个隔间。所以两人一前一后互不干扰。
当容疏沐浴回来,绕过屏风进来,看见样衣正坐在梳妆台前,身上穿的正是下午才买的那一件水红色丝质广袖高腰低胸襦裙,同色纱罗衫罩在外面,肌肤若隐若现。
见容疏进来,蝉衣侧转过头来,一双美眸好似漾着湖水,分明是潋滟不染铅华的清澈,却因为她的流盼一笑,渲染出别样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