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晴脸上终于涌出了羞涩,眼神乱瞟就是不敢看他,“你娶我干什么,不是已经有了玉清了么?”
“玉清已经跟着邵斌回去了。”方夙银松开她的下巴,转而将她耳边的碎发绕到后面,“我之前不过是看见邵斌对她用强,以为她过得不好才想带她走。可她说,邵斌是真的对她有情,而你竟然要嫁给别人,所以一气之下,我就回来了。”
虽然之前问了几遍方夙银都不回答,此时终于听到答案,裴晴还是忍不住偷偷开心,嘴上却仍是倔强,“你为了她将我丢给邵斌,我凭什么信你。”
闻言,方夙银无奈失笑,“这真是冤枉。我从来没有说过拿你去换,他说他要娶你,我想着你怎么着也会拒绝,结果居然答应了。”
说完,他见裴晴脸色不善,便接着说到:“好了,是我不对。我太晚才发现对你的情意,好在赶回来了,不然你若是真嫁给他了,我就师傅把你抢走好了。”
听见这话,裴晴扑哧笑了出来,低低说了句,“你和容大哥还真是师徒。”
方夙银也笑,手指划过她的鼻子,笑道:“可不是,”说着,又问,“不生气了?”
裴晴“哼”了一声,权当回答,嘴角却笑开了花。
方夙银将她拉起,转而搂在怀里低声说到:“那我明天向裴将军提亲,你可不要拒绝。”
裴晴低头说到:“这话你和我爹说去。”
方夙银笑:“谁不知道点头不点头是你决定的。”说着,又点了点头,道,“嗯,你拒绝就算了,我到时候抢亲是一样的。”
裴晴笑了出来,这些日子的憋屈好似全部散开了。
看着裴晴的笑容,方夙银也跟着笑了起来,揽着她感叹了句:“可惜,不能和师傅一直过中秋了。”
容疏推开门,发现许久没怎么见到的月纤站在门口,披在外面的纱衣被风吹起。
“你怎么在这里?”看见月纤,容疏的表情很淡。
月纤勾唇笑,笑意也入不到眼里,“你现在和蝉衣浓情蜜意,何曾注意过我?”
闻言,容疏眉目微冷,说到,“月纤,在派里说话要注意点。”
“呵,真好笑,注意?你和她怎样,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还怕人说么?”月纤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容疏说到。
容疏轻轻抬了抬眼,只挑了挑唇,没反驳,也没再理她,绕过她就往前走去。
横刺里伸出一只手,容疏侧眸,和月纤的目光对上。
“容疏,我要你娶我。”月纤眼眸含着微微的光,将容疏直直地看着。
听到这么一句话,容疏并没有觉得好笑,而是转过身去看着她,慢慢说到:“我这些日子做了什么,让你认为我会答应你?”
月纤眉间微微一皱,说到:“这是你在姐姐临终前答应她的,待我如她。”
见月纤再度搬出月缦,容疏眸色微变,却是出口道:“如果月缦知道你这个妹妹每每拿她做借口,必然是失望至极。”
月纤眼睛微微眯起,问到:“什么意思?”
容疏笑了起来,笑意凉凉的,“既然你提起这件事,我便最后和你说一遍。对你,无非是责任,答应月缦的事,我会办到。但这并不表示我要给予你什么感情。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之前是我顾虑太多,伤害了蝉衣,如今我指不定那天就死了,也没什么好顾虑的。还有,月纤,我要最后和你说的是,失去月缦我尚能活下来,如果失去蝉衣——”他拖长了语调,神色淡得好像今天的天气,“我也不过早些死,正好一了百了。”
闻言,月纤脚下一个踉跄,看着容疏背着她往前走去,丝毫不留情。
她微微捏紧了拳,用仅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中秋佳节,月圆人圆。
蝉衣由容疏牵着手到河边放花灯,满目灯火顺着流水漂了下去,载着每个人内心的最大心愿。
身边的容疏倾身抱住蝉衣,在她耳边笑道:“看你放了两个花灯,都写的是什么?”
蝉衣在他怀中轻轻笑了笑,说到:“一个呢,是希望师兄和晴儿好好的;一个呢,是希望我和师傅好好的。”
蝉衣在今天早上收到方夙银的信,说是来不及回来过节求原谅。然后,还说他向裴家提了亲,裴家应了,两家正在商议成亲的日子,大约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虽然方夙银回不来了,但好歹他终于和裴晴修成正果,蝉衣就勉强饶过了他。
听见蝉衣的话,容疏笑了笑,把她拥得紧了些,说到:“会好好的。”
两个人在河边看了会儿花灯才离开,因为是中秋,大街上彩灯高悬,虽不算亮如白昼,倒也算是灯火通明。
蝉衣由容疏牵着手,慢悠悠地赏了花灯,又吃了宵夜,方从山路回到派里。
陆归宿卷共与谁人老突变
回去的时候,派中一片安静,好似任何风吹草动都听得见。
蝉衣觉得奇怪,问容疏怎么回事,按理说这大过节的,应该都睡得很晚才对。
容疏拉着她回了房,说是可能白日的术法大会让弟子们消耗过度,但早早歇下了。
蝉衣把特地给左思和钟诗诗带回来的礼物搁在一旁,还没转身就被容疏从身后抱住,流连的吻沿着耳边一直往下。
这一夜,蝉衣被容疏抱在怀中缠绵了一宿。
窗外明月皎洁圆润,却很快被乌云给盖了过去。
就像接下来的风云变化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次日清晨,当蝉衣打开门,看见门口的众人时,很难得地还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