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刃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和他这种苟且偷生,失去了人生目标的人不一样。吉兆拥有自己的太阳,他能清晰地看到眼前的路,也清晰地知道自己未来打算做些什么。
他能在nd6o公园熬过那么多年,只为了能见霍厄斯一面,就已经足够彰显他的意志力了。
这样的人,即便站在敌对方也依旧值得让人敬佩。
“您是有信仰的人。我这种在黑暗中苟且偷生的虫豸与您当然无法想必。”红的青年颇敛着双眼,一时间看不出他是怎样的表情,
“同为萨曼人,我敬佩您。但是恕我无法与您站在同一边。”
“只因为那家伙救了你一命?”
“我觉得您应该很清楚这样的心情。”罪刃静静地看着他,“即便他不值得,但是我也会留下。因为他救了我,就算是为了利益救下了我,我也想留在他的身边,陪他走到最后。”
“真可笑。”吉兆淡淡道,“可惜他连正眼都未曾看过你,他的眼中除了自己别无他物。这样自私自利的人也值得你去追随?”
“我不知道。”罪刃摇了摇头,他半蹲下来,将怀里的那些盒子打了开来,
“但是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就算是糟糕透顶的地方,起码也是能遮风挡雨的住所,不是吗?”
他的话语中含着某种无法言说的苦涩,而吉兆也因此愣了一下,却又再度淡漠了起来。
“那是你自己没有选择正确的人。”吉兆别开了目光,“如果当初你遇到的是霍厄斯大人,那么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可惜我没有。”罪刃淡淡道,“我走上的是一条单行道。而我也绝不会背叛欧曼。”
“是吗?那真可惜。”
两人的对话到了这里就结束了。
褐的青年依靠在墙壁上,他半掩着眸子,似乎是困倦了,却依旧强迫着自己保持着半清醒的状态。
实际上他的失血也很严重,之前带口枷的那段时间也让他的嘴部被磨伤了,吉兆怎么都不愿意吃饭,最后只能用营养针来维持他的生命。
那些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虽然看着稍微有些可怕,但是以萨曼人极为优秀的自愈能力,大概也能很快恢复。
当冰冷的针管刺入他的皮肤时,罪刃似乎能感受到吉兆的皮肤也在经不住地颤抖。看得出来他的状态很差,只是不想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来。
欧曼如果想要杀死他其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他却没有那么做。
是因为心软了?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罪刃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却很庆幸自己不用亲手杀死他。
营养针注射完毕后,吉兆才放松了一点。他不再开口,只是任由自己留在黑色的角落里,似乎进入了浅眠。
红的男人将东西收拾好,最后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开了。
起码他们都是因为被给予了恩惠,所以想要报恩的人。
只是救下两人的人选不一样,也导致了他们本身的心走向了完全不同的道路吧。
如果可以的话,罪刃并不是很想与他为敌。他向来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当然,在执行应当的任务时候他从不会手软。在战场上手软就是对自己性命的不负责,赏金猎人的长年工作也让他认识到了这一点。
可就在罪刃走出门的那一刻,他却注意到熟悉的人影正依靠在门外,待他走出门后,那双红眸才轻瞥了他一眼。
“欧曼大人。”罪刃微微屈身,表情并无异样。
“您怎么回来了?不是刚刚去外面勘察情况了吗?”
“确实是这样。”欧曼挑了挑眉,“那和我在这里有什么冲突吗?”
送死的事情当然要交给替身人偶来做,他可不想和遗产之力迎面撞上。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