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就让她先白跑一趟,再驱人去通知她,老十四这样想着,不由得叫马夫将马赶快点,好找个落脚的地方等人。
然而这才刚刚跨过那个拐角,老十四就现他的算盘打空了。
车内,感受到马车拐弯的状态,他知道这是到达那个钱烂烂二人消失的拐点。
此时,他悠闲地躺在软绵的棉包上,那些小小的的颠簸也不能将他磕酸痛,只是,突然的,驭马夫便拉停了马。
“驭——”
听见停车声老十四在里边就不满地骂开了:“诶诶,叫你停了么?”擅自做主!他一个不悦,眉头皱起,拎开帘子就要朝那马夫后背踹去。
那边,钱烂烂骑马上冲他挥手,脸带笑意。
嗯?
这二人没走?
他搓了搓眼睛,仔细一看确实是那匹熟悉的马儿和熟悉的人儿,难怪马夫停下了,原是这二人挡着。
不过,按理说,钱烂那厮没有停下来的道理吧,方才那会马鞭摔的那么利落,怎么可能停下来等他?
不等老十四问起,钱烂烂就先开口问车夫证实了他所想的不假:“那个小伙子,这回京的路怎么走?”
她上次来的时候可没记路线,这荒山野岭的,很多小岔道,最容易走偏了!
钱烂烂生怕她一个意气风就带着马闯入某个危险的境地,这才停车问起了那驭马的车夫。
嚯,这一听钱烂烂问的是车夫,老十四便气不打一处来,是没瞧见他这个十四爷么?
还是把他当摆件了?
那马夫变扭地将头扭过来,便瞧见老十四那只伸来的靴子,好像要踢人的吧?
“十四爷……”车夫嘿嘿一笑,明显感觉到这两位爷之间的炮火的,还是礼貌地请示十四爷的意思。
老十四收起踢人的脚,冲马上的人叫道:“钱烂,你过来。”
有事?
“驾——”她策马,赶了回去,将马停在老十四一侧,高高地坐在马上,脖子高扬问道:
“有屁快放!”
“……”先是无语了一番,老十四才开口道:“钱烂,我们不回京城。”
“嗯?”她瞪大杏眼,“去哪?”
老十四说:“直接去江南办公。”
“草,我……”钱烂烂不悦地拧紧了眉头,然后俯下鼻子深深地朝身上这件沾了血迹的衣服吸了一口。
“呕……”她干呕了一声,饶是她在里边放了香草也抵不过那一股血腥味,和她家亲戚一个味。
见钱烂烂一脸难看,老十四漏出大白牙,“哈哈哈……”
“麻蛋!”她大叫:“我要换衣服,臭死我了——”
她想像猫一样炸起来!钱烂烂气愤地朝老十四窗口踹去,“砰”的一声,然后,老十四就听见什么东西抖了抖。
那马车好像在颤抖,然后几秒后就结束震动了。
只见钱烂烂那气的皱巴巴的脸颊,老十四就将这种震动归结为钱烂烂动作太猛了,没有细细理会。
不过,钱烂烂的愤怒,他没有无视,而是悄悄放在心里了。
唉呀~见老十四笑的乐呵,钱烂烂心里可愁死了,这南下得多颠簸,她可不清楚会不会经过什么一品阁的,或者,什么时候经过!
她真的不想一路臭下去!
啊啊啊!
气愤,她抽起鞭子朝马车狠狠甩了三四来下,老十四看的目瞪口呆,怔地坐里边。
那砰砰砰的声音跟他头顶砸雷似的,轰隆隆隆地炸下来,差点没把他劈成糕点碎屑。
要是钱烂烂可以再没点人性,老十四都要怀疑那鞭子是要朝他这病人撒来的。
或许是真的,只是钱烂烂人性未泯灭,怜惜他还是个病人,手下留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