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就跟前几天的郭仵作一样,身穿皮裘,裹得狗熊也似,两边脸蛋通红,抱着一大碗甜汤呼哧呼哧冒汗。
见众人闹得欢,他也不禁呵呵笑道:“到底是您几位,惯会苦中作乐的。”
瞧瞧,大过年的连个歌舞宴饮都没有,堂堂一国国公,两个侯爷,竟已沦落到打雪仗取乐……也亏得几位大人看得开,只是不知回头圣人知道了,又该心疼成什么样儿。
庞牧笑呵呵看过去,满脸真诚,“不苦,多么自在!”
王公公越发心如刀绞,跟着点头,“是,不苦。”
庞牧:“……”这怎么说都不信可要了命了!
廖无言看的直摇头,“都多大的人了,竟也这样胡闹,我才刚看见谁直接往脖子里灌雪,回头发起热来有你们受的。”
说完,又对一双儿女教训道:“万万不可学他们,知道么?”
廖蓁和廖蘅起身应诺,“知道了。”
庞牧身强体健,根本不畏惧这点寒意,只是喝水一样咕嘟嘟将姜汤饮尽,笑道:“大侄子大侄女儿都是乖巧懂事的,先生不必如此。”
廖无言神色复杂的瞅了他一眼,“有大人做此表率,难说。”
言外之意就是,大人您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庞牧干笑两声,迅速转过脸去跟晏骄说话,“你今儿的耳坠子真好看!”
枯坐无趣,不多时,众人便三三两两玩开了。
董夫人略略推开一扇窗子,带着一双儿女赏了一回夜下雪景,又说些典故并许多与雪有关的诗词,十分生动。不光两个小朋友,就连晏骄也听得入了神。
听完之后,晏骄就一个感受:原来我是文盲!
“值此良辰美景,”董夫人指着外头白雪压翠松的园景,温和笑道,“你们各自做首诗来。”
说完,还顺势看了眼第三位听众,目光中满是柔和的鼓励。
晏骄顿时虎躯一震,没想到这事儿竟还能落到自己头上,当即干巴巴笑道:“……这个,哈哈哈哈,夫人,我背一首成吗?”
要了亲命了,她连什么平仄仄平平仄仄都搞不清楚,作个鬼的诗哦!
董夫人莞尔一笑,倒也没有勉强。
不多时,廖蓁小少年已经信心十足的吟了一首诗出来,具体引用了何种典故,晏骄一时半会儿分不清,可单从廖无言与董夫人面带笑意频频点头来看,想必乃上上佳作。
就连才六岁的廖蘅,竟也磕磕绊绊说了一首,相较之下,却显得直白多了。
廖无言顺手将她抱在膝头,笑道:“不错,榛儿亦大有长进。”
晏骄自叹弗如,又阴差阳错被激起一点好胜心来。
若她什么都不表现,岂非叫大家看轻了大华国的知识分子?
古典文化她是不成了,高端点儿的东西又没有硬件,不过基础版小实验还是可以考虑的。
所以等白宁也跟图磬上场表演了一段枪法之后,晏骄终于高高扬起手臂,满脸雀跃的说:“我,我也要表演节目!”
众人闻言失笑,俱都点头,“好,不知晏姑娘要表演什么?”
晏骄嘿嘿一笑,“我先去准备下道具!”
说完,就一溜烟儿跑了。
庞牧一看,也跟着起身,“我去帮忙。”
俩人转眼跑了一对,众人面面相觑,然后齐齐笑起来。
王公公也替他们高兴,心道果然这回的衣裳首饰没赏错了,保不齐下回他来,就能连小世子的东西也一并带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