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郁年?點了點他的鼻尖,「我也不想離開這裡?,我不會跟他去京城的,就算是要?去,那也是咱們一家人去遊玩,不可能是去認親,人家家裡?也不缺咱們這一門窮親戚。」
田遙呸了一聲:「咱們現在可不算窮呢。」
郁年?只是摸了摸他的頭?發:「這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跟京城的富貴人家比起來,還?是差得多,不過?咱們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田遙的心這下才?算是真正地放在肚子裡?:「我其實還?是很想知道當年?娘親為什麼會離開,要?是能有人知道內情就好了。」
郁年?沉默下來:「內情的話,估計那位柳公子是知道的。」
郁年?幫他擦去了唇邊點心碎屑:「明天一早,咱們先上?山去,讓爹娘入土為安吧?」
田遙點了點頭?:「好。」
本來就是夜深人靜的時間,田遙吃了東西就又覺得睏倦,但郁年?這會兒靠著床頭?,沒有要?睡覺的意?思。
「你不睡覺嗎?」天氣暖和起來,他們又是剛回來,所以沒有少燒炕,田遙縮進被子裡?,手腳並用地纏住郁年?。
郁年?也順勢躺了下來,他眉頭?皺起,似乎是有什麼事情很為難。
田遙仰起頭?:「怎麼了?」
郁年?這才?垂下頭?:「遙哥兒,你的字怎麼能寫成這個樣子?我先前教你的東西,你都全忘了嗎?」
田遙趕緊把頭?埋進被子裡?,上?午一時氣憤,這會兒倒是清醒過?來,郁年?先前就表示對他的寫字很頭?疼,他把那張紙拿給郁年?,可不就是羊入虎口嘛。
「我睡著了,什麼都聽不見。」
郁年?痛心疾:「遙哥兒,有空的時候就跟我一起練字吧。」
田遙捂住耳朵,不聽不聽。
*
他們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還?是自己家中最能安眠,所有事情都放下之後,才?覺得渾身都是輕飄飄的。
田遙的腰還?是有些酸,雖然抬眼絕妙,但以後還?是少來一點比較好。
他們吃過?不知道是早還?是午的飯,扛著出頭?背著背簍,帶著灰灰和小?白?就上?了山。
走到?墳前的時候,他們先是打理了一下田遙兩位爹爹的墓,隨後點燃幾炷香之後,就開始整理起了旁邊的墓來。
田遙挖到?一半才?想起:「郁年?,咱們也沒找個師傅來算個日?子,這樣貿然動手是不是不太好啊?」
郁年?倒是沒什麼,他手上?的動作沒停:「爹娘不會在意?的。」
兩個人合力,沒一會兒就把墓挖開了,里?面放著一個小?盒子,是先前田遙放的郁年?娘親的髮簪。
郁年?小?心翼翼地把那個盒子取出來,隨後把這個裝著骨灰的盒子放了進去:「爹,娘,到?家了。」
就這麼簡單的五個字,田遙的眼眶沒忍住紅了起來:「爹娘,在這裡?能看到?山腳下我們的房子。」
郁年?細心地把盒子放好,原先裝髮簪的那個盒子也被他放在了旁邊。
隨後他們再把土蓋了上?去。
看著面前的墳,郁年?跟田遙又都跪下,在墳前磕了幾個頭?。
「爹娘,等我們明日?去寺里?,再給您們做墓碑,只能暫時委屈你們的了。」
他們磕完頭?,又燒了紙錢,想起他們在破廟裡?的那段時間,供奉一定吃得很少,所以這會兒燒了很多很多的紙錢。
「爹,以後的生活不用太拮据了,娘那麼嬌氣,你要?給她買很多很多東西。」
他們在墓前待了很久,把一切都打理妥當之後才?下了山,下山路上?碰到?灰灰來跟他們匯合,它嘴裡?叼了只野兔,小?白?怯生生地跟在它的後面。
田遙把兔子放進了背簍里?,打算今晚就把它給做了,好久沒吃野味,饞得厲害。
回到?家裡?的時候,發現村長剛好走到?他們的門口,村長看著田遙,有些一言難盡,他吐了口氣,還?是走了過?來。
「先前你的事都傳到?村里?來了,村子裡?人多,難免有些人心思有些浮,我都跟他們說過?了。」村長看著田遙,「你昨日?跟人動手了是吧?」
田遙點了點頭?:「誰讓他說話難聽,我都賠了他錢了。」
村長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這個脾氣啊,還?以為成親了之後能改一改呢。」
田遙瞪大了眼睛:「他想往我家裡?塞人,難不成我還?得愉快地接受了,再說一句我們三個人好好過?日?子比什麼都重要??我又不是瘋了。」
郁年?這才?說:「還?是麻煩村長,我跟遙哥兒的日?子過?得很好,我們的生活也並不想再多加別人進來,所以還?請大家不要?忙活了。」
村長看著郁年?,他也聽說了郁年?的身份:「你不去京城啊?都說你在京城也有親戚的。」
郁年?搖頭?:「我不去,想來是那位貴人認錯了人,我祖籍在原倉府,跟京城沒什麼關係的。」
村長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我還?擔心,你要?是走了,誰能管得住遙哥兒呢。」
田遙撇了撇嘴,沒再說話。
「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情,馬上?就到?了春種的時間了,村里?人都來問?我,先前的種子還?有嗎?」村長也是無奈,去年?種了他們種子的人嘗到?了甜頭?,今年?想跟著種的人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