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撤。”
他们脚步匆忙,不一会便消失在这个仓库里,沈意浓费力在地上挪动着身体,过去捡起那把刀,背着手割开绳子。
这个姿势和角度很难操作,费了一番力气才弄开,手腕有刺痛传来,沈意浓无暇顾及,立即爬到了安幼黎面前。
她睁着眼贴在地面上,脸部没有任何表情,身上外套已经被扯掉,白衬衫扣子解到了胸前,沈意浓喘着气,抖着手去割开她绳索。
警察冲进来前一刻,沈意浓刚替安幼黎扣好了白衬衫扣子,两人跪坐在地上浑身狼狈,头发凌乱,衣服上还沾着血迹,脸上手上到处都是脏兮兮的。
警察很快包围了这个小仓库,她们被搀扶了起来,大门敞开,迎着光,沈意浓看到匆匆而来的程如歌,许绛跟在他身后,满是慌乱。
“安幼黎——”她听到他惊恐无比的声音,下一秒,沈意浓肩头重量骤然袭来,一旁搀扶着的安幼黎已经晕了过去,倒在了她身上。
……
两人被送往了医院,即便沈意浓再三强调她没有问题,也抵不过程如歌的坚持,被他陪着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安幼黎从急诊转入病房,梁梁在旁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叫着她们家姑娘真可怜。
去医院路上,沈意浓得知了他们这么快抵达的关键,安幼黎身上一直携带着一枚小型的定位追踪器,她们被绑后梁梁很快发现不对,报警同时追了过来。
听梁梁讲那东西应该是在她手机上的,两人被拉扯的混乱时刻她从手机外面抠了下来,一直攥在手里。
而安幼黎有这个携带追踪器的习惯,是因为她在十七岁刚成名时曾经被一个疯狂粉丝绑架,和他单独在一个封闭的屋子里待了两天,后来终于被解救出来,她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前后出行都有保镖寸步不离,直到最近两年才慢慢撤掉,恢复正常生活。
沈意浓让医生包扎着手腕,她拿着刀割开自己绳子时没有找好角度,腕上被弄出了几个刀口,当时只看到流了不少血,但在那种情况下完全没空去察觉疼痛,只有紧张和劫后余生的虚脱。
因为害怕那些人会折返回来,沈意浓下手时完全没有顾忌太多,又快又狠,路上血流得差不多已经麻木,直到现在被医生用药水一清洗,火辣辣的刺痛,她猛地吸气咬紧牙,才发现手上的口子割得挺深的。
“怎么弄得这么深,可能要缝针…”医生在一旁自言自语,沈意浓不自觉抬头,接着看到了程如歌,他站在那里沉着眼一言不发,头顶冷白灯光投射下来,整个人显得阴霾而愠怒。
她心往下沉了沉,忍不住叫他,“如歌。”
沉浸在情绪中的程如歌好像如梦初醒,神情僵硬的缓解下来,目光看向她,声音极力柔和。
“疼吗?”
沈意浓刚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出声,又见他把自己的手伸到她唇边,温声说,“疼就咬着我,我陪你一起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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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他的表情,好像沈意浓拒绝完下一秒就会垮掉,所以她看了看他,然后张开嘴,牙齿轻轻咬住了他的手背。
医生每用一分力,沈意浓的牙齿就往下陷几分,疼痛有没有缓解不知道,但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从疼痛转移,全部集中在了程如歌手上。
怕自己一不小心太用力,怕弄疼他,又怕他觉得不够。
于是,在医生终于包扎好伤口后,沈意浓松开嘴,程如歌看到自己手掌边缘有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连痛都算不上,像是被什么温顺的小动物死命咬了口,却只留下一点痕迹。
“我也不怎么疼。”她睁大眼,里头有些无辜,程如歌无可奈何弯了下唇,心再度酸软。
原本处理完便可以回去,但为了防止感染,程如歌还是给她办理了住院手续,在单独的一间病房。
日常用品都从家里带了过来,安置好后,沈意浓亟不可待想要洗澡。
这一番惊心动魄,在做笔录时不觉得累,缝针时没察觉到痛苦,却在这间安静温馨的病房内疲惫尽数涌了出来,肌肤上残留的那些陌生触感令人反胃。
“我想要洗澡。”她仰起脸说,程如歌愣了愣,目光条件反射看向她缠满纱布的手腕。
“你等一下,我找东西把你伤口包起来防止碰到水。”
他找来两个塑料袋,仔仔细细把她手上纱布密封好隔开,然后抬起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