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门缓缓睁开眼,盯着宫振,忽然一笑,说道:&1dquo;你和阿辰很像呢,尤其是这样怒气冲冲的模样。”
容佩喝道:&1dquo;你也给我闭嘴!”
宫振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将手腕从容佩的手中抽了出来,冷笑道:&1dquo;好好,你最好一直保持这么个顽固不化的态度,等进了大理寺的刑房,你可也千万不要变才好!”
柳青门莞尔:&1dquo;那里么,我已经进过一次了,不还是好端端的在这里么?”
宫振冷冷道:&1dquo;巧言令色,尔果然娼妇也!”他挥了挥手:&1dquo;来人,给我把她捆起来!”
官兵们拿着绳子来要捆柳青门,林慎愤怒着挣开抓住他的人,一把挥开那几个官兵。他拽起柳青门,对宫振骂道:&1dquo;你这个疯子!你看不出她有身孕了么?”
宫振冷冷道:&1dquo;是万岁要问她的话,可不是我。”
&1dquo;那你便送她去就是了,为什么要绑?”林慎觑眼道,&1dquo;宫振,难道你就这么点气量胆识么?”
宫振一把从随从手里夺过绳子,绷在手里扯了两下:&1dquo;看来你当年在那个妓女,叫什么来的?那个妓女,有个酒窝的那个,啊,秀林。”宫振歪了歪脑袋,讥笑道:&1dquo;你当年吃的亏还不够多么?”
林慎勃然大怒,向宫振扑了过去。
也不知宫辰从哪里冒了出来,扑在宫振身上抱住他,一个劲地纠缠。
趁着混乱,柳青门似乎看见容佩对着她做了个手势,她还没有来得及领悟,就感觉一只手横了过来,圈在她的腰畔要把她抱起来。
柳青门大骇,拼命地挣扎起来。
&1dquo;蠢货!她怀孕了,你别这样抱她!”容佩忽然抢上前两步,比划着说道,&1dquo;横着抱!别压到孩子!”
那人顿了一顿,果然改着将柳青门打横抱了起来,带着她奋力一跃,从墙上跃了出去。
柳青门急切回头:&1dquo;平安!”
那人闷声说道:&1dquo;一个小丫鬟,林慎能把她带出去的。”
那声音虽然蒙在面具之后,但听上去异常的耳熟。柳青门愣了一愣,伸手要去摘他的面具,却被那人一闪头,躲开了。
来人似乎早有预备,抱着她翻身上马,疾驰着出了城门。
奔波之中,柳青门只觉得腹部一阵一阵的作痛,不知道是着急的,还是颠簸的,下坠感越来越强了。
疼痛之中,柳青门抓住他的手臂,几乎要将他的手臂掐断了。
那人吃痛,低下头看了看她,惊道:&1dquo;你,你还好么?还能再忍一忍么?再过一小会儿就能出城了。”
柳青门咬住牙,胡乱点了点头,问道:&1dquo;崇谨,崇谨呢?他人在哪儿?”
那人似乎顿了一顿,这才回答道:&1dquo;他在城外。”
柳青门便捂住了腹部,忍住剧痛,说道:&1dquo;那你快点,我能撑得住!”
快马加鞭,赶在城门戒严之前出去了。
那人将马驱赶到江边,江风袭袭,卷起江浪涛涛滚滚,一浪追着一浪,把船只晃得飘飘摇摇。
他翻身下马,将柳青门也抱了下来,皱眉道:&1dquo;风浪这么大,你怕是不能”
柳青门站稳脚,急道:&1dquo;崇谨呢?”
面具人拥着她往江边走:&1dquo;去前面,他在船里等着呢!”
及至上了船,柳青门顾不得腹部阵阵绞痛,将船的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却没有看见林琰的身影,再跑上甲板,船却已经驶出了岸边。
&1dquo;你干什么?”柳青门大惊道,&1dquo;崇谨还没来呢!”
那人道:&1dquo;我们约定好了,到了时辰,无论来没来,这船都得开!”
急火攻心之下,柳青门只觉得腹部有千斤往下坠,她只来得及抓住那人的手腕,张了张口,整个人便顺着滑落了下来。
第124章
醒来的时候,天地似乎都在晃动。
柳青门闭了闭眼睛,等待这阵眩晕过去了,这才撑着坐了起来。腹部似乎有股微微的暖意,使她安心了不少。然而她只微笑了片刻,旋即想起了上一刻的处境,跌跌撞撞下了床,向船舱外奔去。
带她出来的那人此刻正背对着她,手边放了一只盛满蚕豆的大碗,一面往水里扔蚕豆皮,一面往嘴里抛蚕豆粒。
这么闲适安逸的姿态,柳青门几乎要以为刚才的那一切,都不过是梦了。
她扶着船舱的门稳了稳身子,问道:&1dquo;崇谨呢?”
那人抛蚕豆粒的手顿了一顿,随即毫不迟疑地将那枚蚕豆粒抛入嘴中嚼了两下,方才缓缓:&1dquo;他既然不在这船上,那就说明他没能赶上来呗,那么大惊小怪的,倒不像是你的风格了。”
柳青门深吸了一口气,却现憋不住自己的一腔怒火。她三步两步冲了过去,一把端起那只大碗,手腕上使劲,碗里的蚕豆便哗啦啦全部滚入了江水里面,很快沉沉浮浮,消失不见了。
&1dquo;那是崇谨啊!”柳青门对着他几近咆哮,&1dquo;石屹,那是林崇谨,是你的小啊!”
石屹叹了口气,摇头道:&1dquo;多好的蚕豆啊,可惜了。”
柳青门怒极:&1dquo;你——”
石屹拍了拍手,站了起来:&1dquo;你大概是忘了,你和容佩摆房的那一日,就是我和林琰割袍断义的那一日。我今日能来接你,其实已经算是卖了林琰一个天大的面子了。”他擦着柳青门往船舱里走,也不看她,只说道:&1dquo;他现在人在宫家,能出什么大事?还是先看顾好你自己,和你肚子里的那个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