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走廊上,刘晓军看到,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人,正在那里擦着什么,
走廊上的灯光昏暗,刘晓军看不清那个人是谁。
“谁啊?”
刘晓军问了一声。
那个人转过脸来。
刘晓军看见,是方雪芹。
“小方,你怎么在这?”
刘晓军一边走一边问道,还没等走到跟前,刘晓军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刘厂长,您怎么回来了?今天不在家过节吗?”
方雪芹看见刘晓军,有些吃惊地问道。
“在家没什么事……这是怎么了?”
刘晓军走到办公室门前,他看见浅黄色的木门上,有好多棕红色的泼洒痕迹。
“……”
方雪芹有些局促,刘晓军看见她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手上也染了棕红的颜色。
“出什么事了?”
“……今天我加班,看见有几个工人,下班之后提着几个瓶子上来的,他们往门上泼,我拦不住,他们……他们说过节,连个月饼都不分。”
“……唉,算了,小方,回家吧,一会儿我擦。”
刘晓军叹了一口气说道。
“刘厂长,我和您一起擦吧。”
方雪芹说道。
“……”
刘晓军没吭声,掏出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刘晓军打开办公室的灯,查看了一下门上泼的东西。
“是防锈漆。”
刘晓军对方雪芹说道。
“我去换盆水。”
方雪芹突然弯腰端起地上的脸盆说道,然后急急忙忙去走廊尽头的洗手间了。
刘晓军在办公室找了一块抹布,拿着办公室里的脸盆,也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灯坏了,仅有走廊上的灯光照进去一点。
“小方,你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
刘晓军一边说一边走进了洗手间。
站在水池边的方雪芹一下转过身去,刘晓军听到有轻轻地抽泣声。
“怎么了,小方?”
刘晓军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他们,他们也太没有良心了,他们不知道您整天为了不让一个人下岗,付出了多少,他们真的太过分了!”
方雪芹哽咽着说道。
“……”
刘晓军站在洗手间的门口,没说话,他不想在一个下属面前失态。
就像一个人经过长途跋涉历尽艰辛,最怕的就是有人对你说:
“你太累了。”
那种感念和委屈,能让一个男人瞬间破防。
方雪芹在昏暗中长长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她在水池边把手里的抹布洗干净,从刘晓军的身边经过,刘晓军没忍住,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
……
除了拥抱,刘晓军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在自己最低谷的时候,方雪芹给与他的理解和帮助,就是严寒中的炭火,明亮而又温暖。
刘晓军觉得,但凡自己有一丝杂念,都是对这份情感的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