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岸没再说什么,把小小的玉白瓷盅收回保温盒里。
他小声道:“那,我走了。”
慢慢地,垂着头,像教室外走去了。
宋予清从讲台上下来,心情舒爽,远远道:“哦~你又伤了无辜少男的心了哦。”
郁风晚翻了个白眼,朝他砸了块橡皮。
宋予清一伸手接住了,笑嘻嘻过来揉他的头。
坐他前面的女生回头,笑道:“叫陈岸是吧?长得还挺帅的,你不要,介绍给我呗。”
“这么小的男孩儿你都下得去手,”郁风晚把头理顺,笑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喝绿豆汤罢了。”
女生兴致勃勃道:“说真的,他个头好高啊,育很不错的样子,而且皮肤黑黑的,感觉那个,那个那个会很有经验呢。”
“哪个哪个啊?女人,你好禽兽!”女生的同桌挠她的咯吱窝,两个人笑成一团。
陈岸?
有经验?
郁风晚想了想,不以为然。
就陈岸那三棍子打不出来个闷屁的性格,能交过女朋友?
一直到下午放学,陈岸没再来找他。
宋予清兴致高昂,要拉着他去蹦迪:“我表叔开的,里头的洋酒饮料随便喝,开业第一天,特地请了芬兰摇滚乐队来炸场呢。”
“我放学要去跳芭蕾。”
宋予清轻轻帮他拈掉头上的一根羽毛:“那我送你去。”
刚下到一楼,陈岸又出现在拐角了。
高高瘦瘦的一个男孩子,右手抓着书包带,左手插在裤兜里,固执地站在人潮汹涌的拐角,眼睛定定地看着这边,像一棵等待干枯的赭色胡杨树。
明明人来人往,喧嚣鼎沸,却像一个独自坐在木卫二冰层上的宇宙航行者,飞船报废,落入蓝色冰川,日复一日等待着不知何时到来的救援。
郁风晚脚步顿了一下。
宋予清也看见陈岸了,咬牙道:“……真是够有毅力的。”
陈岸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跑上前来,而是有些迟疑地,站在原地看着郁风晚。
片刻后,看他没有生气的样子,才小心翼翼走过来:“我也放学了,没有影响补课的时间。”
郁风晚:“你不回家,找我做什么。”
陈岸:“你这会儿要去哪里?”
“去活动中心跳芭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