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明日,他就不在上颐了。
“果真是陆神医!”
十澜听说过他的规矩,不会上门给患者看病,走到哪里,想要诊治的人自己来寻他。
汤幼宁摸了摸头上纱布,慢吞吞回道:“我们没有人生病。”
薄时衍秘密寻找神医,并未大张旗鼓,十澜与焕星都不知此事。
因此无人反驳。
陆谦颜把膏药交给她,道:“一天一换即可。”
“多谢爷爷。”汤幼宁伸手接过,黑亮的眼睛落在他头上,抿唇笑道:“您看上去真年轻。”
“嗯?”范子悬难以置信,瞪着眼:“你会不会说话?我师父才不是老爷爷!”
小少年气鼓鼓的。
陆谦颜并未生气,一笑而过,“陆某没有这个福分做祖父。”
“师父?”范子悬不满道:“你该解释的是年龄!”
就算顶着一头银丝,三四十岁的人,面部那么年轻,哪有人开口就喊爷爷的。
汤幼宁愣愣的,“抱歉,我不会说话……”
因为她见过的白发都是上了年纪,还是头一回撞见这样的,全然没想过其它可能。
“对不住这位神医,我们娘子有口无心……”秦婆子连忙向他赔不是。
“无妨。”陆谦颜收起药箱。
范子悬连忙接过它,给放回马车里。
焕星带着几人把侧倒的马车扶起来,湘巧湘宜帮忙捡拾物品。
幸好地面干燥,一些物件摔地上还能捡起来。
湘宜路过那个深坑时,不小心又给绊了一跤,差点把手里的画甩出去。
她吓得拍拍胸口,“娘子的宝贝画儿,可经不起第二次摔摔打打……”
这个红衣美人,把汤幼宁迷坏了,在马车上都得带着赏玩,没有收进箱子去。
湘巧摇头道:“别毛毛躁躁的,当心些。”
她走了过去,要上手帮忙把画卷起,不料,却被人抢了先。
陆谦颜握住卷轴的另一端,目光死死落在上头,面上神情大乱。
他劈手夺过画卷,此举不仅把湘巧湘宜给吓着了,就连范子悬都很惊讶。
“师父?你怎么了?”
“她似乎,是我一位故人……”陆谦颜看完画作,倏地扭头,紧紧盯着汤幼宁。
因着男女有别,方才给她包扎额头,他并未仔细打量她的长相,只专注于伤口上。
现在仔细一看,小娘子神态柔和,与那人毫无相似之处,但眉目间却是神似。
陆谦颜艰难发问:“她是你什么人?”
若不是十澜认出他是神医,这般盯人举动,秦婆子早就骂人了。
这会儿倒是好言好语:“神医误会了,此画是旁人所赠,与我们娘子并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