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溏倒不是不信,但箱子里的一切太刻意了,实在无法解释。
徐柏樟说:“是我有次喝醉被他看到了,他不知道我看的原因,只以为我喜欢这些。”
徐柏樟记忆犹新,那是于清溏读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学校在外地,于清溏放长假才回来。
寒冬腊月,也是于清溏离开阳城的第四个月。在此之前,他的生活轨迹非常规律,家、学校,学校、家。
阳城一中和医大只隔着条胡同,徐柏樟可以在固定的时间、熟悉的地点,随时随地看到于清溏。
周一清晨的主席台,放学后的校门口,人潮涌动的文具店,只要他想,就可以。
大学以后,于清溏偏离了他的视线。徐柏樟不知道他的宿舍、不清楚他上课的时间、也琢磨不到他新的生活习惯。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当个变态跟踪狂,坐几个小时的火车,只为看他一眼。
长久不见会折磨思念,他喝了很多酒,把自己灌醉,只想阻止去买票的自己。
酒精能醉软双脚,却无法停止思念。
徐柏樟用于清溏的喘息灌满耳朵,又点开服装道具的链接,根据耳机里剧情的展,再配合道具图片,脑海中幻想着于清溏的脸。
夜店里昏暗的房间,久别重逢的兄弟。
哥哥嵌坐在沙,神色懒散,歪着脑袋,手指撑着太阳穴,俯视着多年未见的弟弟。
弟弟被人下过药,脸色红,身体松软,穿暴露服装,戴情涩配饰,强忍着羞耻和欲望半跪在哥哥面前,为他倒酒,再递到嘴边。
哥哥的手臂绷出青筋,强忍怒火,恨红了眼。曾被他宠到天上,连鞋带都不舍不得他系的弟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曾被他疼在心尖,付出所有照顾的弟弟,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哥哥有太多疑问,也有成倍多的疼惜,藏匿多年的占有欲瞬间爆,不该让他离开自己,要把他据为己有,从头到脚、从外到内,他的身体他的心灵只属于自己。
思维从广播剧抽回,徐柏樟的理由听起来荒唐,但挺符合他的性格。
于清溏看到了盒子里的红酒,“这个链接我好像没过,钟医生想得挺周到。”
于清溏拿出红酒,注意到年份标签,“你的两位朋友都很大方。”
其余物品加起来的价格,可能也不及这瓶红酒的百分之一。
“他少爷当惯了,长期大手大脚。”徐柏樟捏捏鼻梁,“他只是不着调,没恶意,你别介意。”
于清溏自然不会介意,将红酒递过来,“这么贵的东西,收好吧。”
徐柏樟把酒收进柜子,再回来时,于清溏正捏着毛茸茸的塞入式尾巴把玩,“这东西要润。滑吧,塞进去真的不会痛?”
同样的问题,他们十二年前就讨论过。当然了,他们聊的远不止这个。
徐柏樟把尾巴夺过来,塞回箱子,盒上盖,还要把两本厚书压上去才罢休。
于清溏:“……”
二十岁害羞,怎么到了三十二岁,比当年还害羞。
整理完毕,徐柏樟躺到床上,身体并得直,被子盖得严。还要跟“大义灭亲”似的,硬邦邦说一句,“晚安。”
于清溏:“……”
他到底是害羞还是压火?
又不是不给你。
卧室落了灯,彼此各躺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