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十六年,皇帝驾崩,谥号豫成宗。长子沈恒继位,改年号“承宣”,正是当今圣上。
沈恒登基时仅十八岁,屈指算算,如今不过勉强二十。
孝宗……
这些东一句西一句的话凑起来,纪心言便明白江仕仁那句“若孝宗在,应如是”何以招来九族全灭的祸事。
先皇的皇位是从自己侄子手里抢来的,所以听不得别人提他侄子的年号,更听不得别人夸他侄子好。
何况江仕仁那句话,简直就是直言辽王这个皇帝当的不如自己侄子。
纪心言看个书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韩厉落下一子,转头看向她,“你在看什么?长吁短叹的。”
纪心言立起书脊给他看,又翻到附录页,低声说:“我终于算明白鱼池案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韩厉瞅着她:“说来听听。”
纪心言正要高谈阔论一番,忽地想起上次他的提醒,又闭上嘴,抿着笑说:“大人不是教我不要乱说话吗。”
韩厉笑了下:“算你有记性。”
他开始收棋盘上的棋子,纪心言帮着一起。
呼啦啦的棋子碰撞声中,她低声问:“大人,养大江泯之的人真的死了?”
“当然,我何必骗他。”
纪心言又问:“那大人你觉得江泯之死了没有?”
韩厉停手,抬头看她。
“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你觉得呢?”他反问,“除非有人提前在崖下做了布置,即便如此,他又怎么算得出江泯之会出现在何地,会从哪个方向掉下去?”
纪心言眨眨眼。
江泯之会上二姑山并不是他自己的决定,而是兰芝的。
江泯之掉崖的位置也不是他自己的决定,还是兰芝的。
但原书里,江泯之并没有掉崖,所以她闹不准,二姑山上那一出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不过有一点,江泯之做为一个正直单纯的少年主角,只要他不崩人设,那他的一系列反应肯定是真的。
韩厉扔下手中棋子,看着她说:“杏花姑娘,你为什么怀疑江泯之没死?”
纪心言从这句“杏花姑娘”里听出一丝危险气息。
再问下去,韩厉的目标怕是要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她决定从此以后把江泯之扔到太平洋,再不提他半个字。
“我没怀疑啊。”她自然道,“大人出手,那肯定是死了。这不是没事干闲聊嘛。”
韩厉收回视线,从那摞书里抽出一本扔到她面前。
纪心言看了一眼——《角力记》。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翻开,看到拳法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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