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狱友还是这具身体的旧相识。
叶伊赫揉了揉被手铐勒出红痕的手腕,视线在这间狭窄到不足十平米的冰冷石室粗略转了圈,现自己连一处可以坐下的地方也没有。
这里的灯光已经足够暗了,墙面还是大块石砖加钢筋的结构,摸上去冰冷潮湿,还有许多深浅不一的刻痕,缝隙里生出了青苔。
窗户是不可能安装的,只有头顶那不足拳头大的换气孔在出轻微的运作声,确保没有囚犯可以轻易越狱。
囚室内则只有一张用铁链固定在墙上的单边吊床,一个上厕所用的简易马桶和做工粗糙的洗手池。
披风和帽子都被收走了,只剩下略单薄的对襟式外衣与长裤的叶伊赫站在温度偏低又阴潮的囚室里,险些没忍住打个寒噤。
他甚至能感到自己的手指尖泛起冰凉的冷意,并逐渐开始向躯体蔓延。
想念原主那身毛绒绒的御寒装备
“”
见到叶伊赫这副反应,那位有着红褐色的少年微微偏了点脑袋,睁大的暗蓝眼瞳里似乎有些不理解,但除此之外并没有更多的惊讶情绪了。
“不对,你的气息变了和我之前见到的那面,不一样。”
他开口说道,那本圣经被放在屈起的腿弯里。
有什么不一样叶伊赫很想问问他。
大体来说,为了减少系统修改记忆的工作量,他其实是很乐意尽量贴近原主言行与性格的,奈何目前除了伊万,他还没见过认识费奥多尔的人。
而每次问起这个,伊万又总是一副神,您就是神的极端崇敬神情他总不能真的用这种态度去对待别人吧,搞不好会被当成神经病抓起来。
“眼神,不一样。”
虽然叶伊赫没有开口,但对方仿佛听懂了他的想法那般,抬手指着自己的眼睛,“会让人联想到吸血鬼之类的黑暗生物。”
他的语气从始至终都十分平淡,仿佛一具无法产生任何情绪的空壳。
哪怕是此刻在说着貌似叙旧的话,那双望向叶伊赫的蓝瞳也是安静的,就像伫立在月光下的一节枯枝。
“不过,我也只见过你一面,或许是记错了也说不定。”
坐在床上的少年转回脑袋,目光重新落在手中的圣经里,似乎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打算了。
比起身材偏瘦、连手腕都十分纤细的原主,与他岁数差不多大的这位少年看上去要健康得多;暗色衬衫下的肌肉并没有显得鼓胀虬结,袖口挽起处露出的那截小臂线条流畅、肌理清晰,宛若一只矫健却沉稳的幼豹。
他虽然没有继续说话,却稍微挪了些身体,空出床铺的一半位置包括放着薄被的那部分。暗示意味十足。
叶伊赫立刻领悟了这个暗示,过来将被子抖开,当作披风裹紧身体,并在空出的那部分床铺上坐下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被抓进来的,至少就现在来看,堪称细心又体贴。
而且叶伊赫也不想一直这样被禁言下去。他认真的回忆了下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些日本影视剧,再三确认音没有念错后,才磕磕绊绊出声。
“你,谁”
原谅他没经过系统性的日语学习,对语法一窍不通。
能憋出单词就算成功。
那位与他并肩而坐的少年显然也对此沉默了片刻,才回答这个问题,“我叫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叶伊赫尝试复述。
虽然读音依旧挺长,但比俄语那拗口的弹舌音友善太多了。
“是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纠正他的断错位置了的音,“我姓织田。”停顿片刻,他又开口道,“你在v那边时,在日语上的音和造句都很标准。”
叶伊赫“”
戳什么痛处,他又不是原主,第一次来日本就能靠单词交流已经很不错了。
“你的名字”
大概是被关在囚室里格外无聊,圣经内容又很乏味,织田作之助并没有排斥像这种简单的交流。
“费奥多尔。”
想了想,叶伊赫给出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