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囊尽世间名医,却无一人诊出他中毒。
而面前这个女子不过一夜的功夫,便治好了他身上大半的伤。
两相比较之下,他不得不信她。
千笙看出君非离的顾虑,乘胜追击道:“你这毒需百日才能祛除,若百日之后,你还是对我无情,我便放你离开,绝不纠缠如何?”
君非离沉吟片刻,慢慢吐出一个字:“好。”他微微停住,说:“百日内姑娘不得对在下有冒犯之举。”
他的声音很好听,若高山流水,温润中又渗着些许平直的淡漠。
千笙绕到君非离眼前,踮起脚尖凝视着他,悠悠道:“可。”
鼻尖掠过淡淡药草香气,清雅中透着一丝沁凉,十分的醒神,隐约间能听见女子浅浅的呼吸声。
君非离无法视物,却依旧能清晰感知到两人间极近的距离,鬼使神差,他竟然没有后退。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千载流年,笙歌繁华,千笙,我叫千笙,你可一定要记好了。”
千笙心头有些莫名的情绪蔓延,仿佛想要抓住一片雪花,可怎么努力,都只能任由雪花化成水的那种无奈。
这是她第三次告诉他自己的真名及其
中的寓意。
君非离笑容清湛,温润如一江春水,疏朗如皎皎明月,他说:“在下君非离。”
“阿离。”
千笙凑近君非离,却没有过分,与他保持着半臂的距离。
君非离心头一滞,仿佛浸在温泉水中,因这一句浅淡柔和的轻唤卸掉了全身防备。
女子的声音如幽幽琴语,温静尔雅,涤荡着山林草野才能熏然出的扶疏笑意,不造作,不矫饰,如一缕清风吹拂进心中。
他生出一种似与她相识千年的恍然感,下意识地没有拒绝她如此亲昵的称呼。
“千姑娘。”
“太生分了,换个喊法。”
千笙眯着眼,语气中带着威胁意味。
君非离想了想,轻轻道:“千笙。”
千笙扶额,头疼地望着君非离。
这个世界的君非离实在是太君子了,君子的让她甚至有些抓狂。
她在内心咆哮:“就不能像前两个世界的萧珩和季行舟一样死皮赖脸不知羞耻吗!?”
流空翻了个白眼:“笙笙,你之前嫌弃萧珩和季行舟黏人,现在又觉得君非离太君子太有距离感,要求也太多了吧?”
千笙没好气道:“要你管!?”
流空哑然:“……”
被他戳穿心思,就恼羞成怒,心眼也太小了。
千笙一把揪住君非离的耳朵,像母老虎发威一样,气势汹汹地命令道:“重新喊,越亲近越好。”
除去母亲和奶娘,君非离生平一向对女子冷淡,连衣角不经意的触碰都会觉得无比厌恶,
更何况他身份尊贵无人敢冒犯,敢如此对他的,面前的女子,天下无双。
意外的,他并不抗拒千笙的亲近,反而生出任她予取予求的想法。
“笙笙。”
他试探性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