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宣之于口的爱不算爱。
千笙将手中木棍狠狠一扔,笑的病娇又疯批,冷冷道:“我偏不。”
流空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他觉得此刻的千笙比那些黑化的气运子更可怕,仿佛下一秒就会毁天灭地。
千笙骤然冷静下来,仿佛方才的失控疯狂只是一场幻梦
,她的声音又轻又缓:“流空,我自私又小气,人也好,爱也罢,君非离若要给,那便得毫无保留,否则我宁愿弃如敝屣。”
她与他都无法占有彼此全部的生命,但至少要在有限的光阴内倾尽一切地双向奔赴,成为两人世界中最壮阔瑰丽最不可侵犯的领土。
流空看多了红尘俗世中的悲欢离合,太了解情之一字的可怕威力,他秉持不探寻不接触的原则装了千万年的糊涂,这一次,却无法继续伪装下去了。
他说:“你想君非离爱的如你一般奋不顾身,又怕躲不过必死之劫与他情断缘灭,笙笙,你真痴傻。”
千笙没好气道:“我要是不痴傻,就不会被你拐跑了。”
有时候,就是因为足够痴傻,才能生出一腔孤勇倾尽所有地去爱、去恨、去追寻……
浮生似梦,经不起等待。
悲欢万状,耐不住踟蹰。
生命中,总有些痛,避无可避,纵然锥心蚀骨,惟愿暮年回首往昔时,存一寸初心,泯一丝悔恨,多一分释然,少一些遗憾。
这次别扭闹的有点大,整整三天,千笙都没有关注君非离的任何动向。
流空愁的头秃。
君非离那边发了疯一般地找人,千笙却窝在山里休闲度假,大有长住过冬的打算。
他真的很担心,她再这么故意激将下去,君非离没毒发身亡,就先过劳猝死了。
“笙笙啊,要不你理一下君非离?”
千笙躺在铺着干草和软褥的石
床上,懒洋洋地从被子里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见外面天光尚未大亮,重新钻回温暖的被窝。
“君非离现在是个什么进度了?”
流空道:“他第一天在草庐周围的人家中遍寻无果后,就钻扎进了天门山,以他的速度,大约今晚就能找到这处山洞了。”
千笙打了个呵欠道:“天门山辽阔险峻,他的速度倒挺快,让他慢慢找吧。”
流空不可置信道:“你真不管君非离了!?”
千笙闭上眼睛,准备睡回笼觉:“他会死吗?”
流空仔细评估了下君非离的状况,如实道:“不会。”
千笙声音散漫:“那不就行了。”
流空:“……”
管不了,惹不起,他可不瞎掺和。
……
群山苍莽,一抹青色身影在皑皑雪峰中宛如嫩芽般灼目,可细看之下,那人的形容却是无比的沧桑狼狈。
君非离生平第一次觉得三天时间如此漫长,漫长到似乎要耗尽他全部的生命,他寻找着千笙的下落,不敢停歇,不敢疏忽。
他未曾想过会因心中执念失去她。
他所说的伤她之言,字字句句不是出于大意,而是蓄意。
他从一开始就错了,错的离谱……
多少过错,终成错过。
思及此处,他只有一个念头,留住她,无论用任何手段。
痛过始觉爱浓,散时方知情重。
他怎么能把世间最好的女子弄丢了呢?
不要相思、不要寻觅、不要失去……
这一生,他要朝朝暮暮年年岁岁
天天时时刻刻的相守。
他与她要独占彼此的余生。
他,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