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水?分明是血流成河!
傅昭明跪在她面前,全身只着一条单薄的灰色长裤,袒露的上半身满是纵横交错的鞭伤,傅岑川站在他背后,手中嵌着倒刺的长鞭暴雨般落下。
眼见又是一鞭要抽在傅昭明挺直的脊背上,她当即嗷呜了一嗓子。
“住手!”
当着她的面抽她的崽,这不是赤裸裸地在她的脸吗!?
傅岑川扔了鞭子,大步走到千笙面前,手轻轻贴在她的腰际,嗓音又干又哑像是琴弦崩裂时发出的粗嘎鸣响。
“笙笙,你终于醒了。”
语调中满是狂喜与惶恐。
千笙挺佩服傅岑川的,她现在都是棵树了,居然还能准确无误地揽住她的腰,她嘴角抽搐道:“这是什么情况?大型家暴现场吗!?”
傅昭明容色惨白,声音却依旧冷沉:“受罚罢了。”
傅岑川淡淡补充:“他惹你动怒害你晕倒,万死不足以赎其罪。”
流空咋舌道:“笙笙,你昏迷了三天,傅岑川就抽了傅昭明三天,一刻也没停下,体力那叫一个好啊。”他顿了顿,颇为感慨道:“傅昭明也是个命硬的,愣是没被抽死。”
千笙深深吸气又吸气,咬牙切齿道:“还不如把我抽死!这两人一个比一个犟种!我真心不想再管他们了!”
“笙笙,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别怂,上啊!”
流空斗志昂扬地给千笙鼓劲。
千笙:“……”
You
can
you
u!
再崩溃发癫,烂摊子还是要收拾。
她望着跪在地上满身是伤依旧挺着脊背不敢低头认错的傅昭明,慢慢地叹了口气,说:“昭明,或许我不该唤醒你,更不该一时心软带你入世。”
“姐姐,你是想让我再次沉睡吗?”
千笙没立刻回答,只是淡淡反问:“还记得你求我带你入世时答应我的事吗?”
傅昭明沉默良久,闷声道:“持身以正,秉心以公,行有所止,欲有所制。”
“你做到了吗?”
“没有。”
千笙理解傅昭明的做法,可理解不能抵消他的错误,她语重心长道:“我明白你对贺家三口施刑是为了惩戒他们的罪孽,可万事万物皆有法度,若肆意违逆徇私,岂不天下大乱?”
傅昭明哭着说:“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别赶我走。”
千笙想了想,说:“好,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霜色寒光闪过,傅昭明软软地倒在了地上,一块七彩琉璃漂浮在半空中。
傅岑川望向千笙,慢慢道:“笙笙,你做了什么?”
千笙说:“我将昭明的元神抽出封印在了这块琉璃中,你派人想办法把这块琉璃送给一个叫周长安的孩子,另外再给昭明办理一年的休学手续,他能不能担起神兽的职责就看这一年了。”
傅岑川接住七彩琉璃,掌心轻轻抚摸着树干上的细密纹路,眸光沉凝道:“笙笙,我后悔了。”
千笙懵圈了。
后悔什么?
她又哪里惹到傅岑川了?
他的心情怎么跟过山车一样,两极分化太严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