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吃鸡蛋。”
此言一出,大伯母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奶奶也似乎反应过来似得,倒是林海涛眼疾手快,把吃得还剩一小半的鸡蛋递给他。
“抢什么抢,我让给你。”
“我不要吃大堂哥剩下的。”
林海峰边说边快速伸出手,在林海涛的后腰晃了一下,然后把手背到身后,林若梅眼疾手快的接过他手中的缝衣针。
“好心给你吃,你怎么打我?”
林海涛被戳痛了,霸道的性子上来,提起了海峰的衣领。若梅见此连忙上前,抓住林海涛的胳膊,狠狠扎了两下,
“哥哥才没打你,你那么高谁打得过你?”
林海涛人高马大,捏着衣领把若梅提了起来,“你们俩一块打我,胳膊痛死了。”
“海涛你干什么?”
大伯娘呵斥着,屁股却不动一下。奶奶那边着急的站了起来,“海涛快放下梅子。”
大人都发话了,若梅被放了下来。她第一时间跑到爸爸腿边,哇哇哭了起来,“爸爸,大堂哥打我。”
崔荷抱起女儿,扒开衣领一看,脖子上已经青了。偏生桌子另一边的林海涛还念念有词,“他俩先掐我的。”
“呜呜呜~”
林海涛手就伸在哪儿,上面哪有一点痕迹,偏林海滨和林若丽还在旁边帮腔,“是海峰和梅子先掐哥哥的。”
大伯林建国阴着脸一言不发,大伯母一溜小跑过去,“海涛没事儿吧,娘啊,你看看,海涛好心把鸡蛋让给海峰,却被海峰和她妹妹打了啊。”
抱着女儿的崔荷再也听不下去了,“大嫂,我们海峰五岁,妞妞才三岁,别说咱们谁都没看到他们打海涛,就是真碰到了能多大劲儿。你看妞妞这脖子红的都快出血了,她可是海涛妹妹,他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一室静寂,林建军拉过儿子,气的满脸通红。林建军也不是个傻得,他当然会孝顺娘。他受多少委屈也没事儿,但谁都甭想委屈他的孩子。儿子闺女明明那么馋鸡蛋,早上还让给他们俩吃,再说海涛什么样大家都有数,自家孩子那么乖怎么回去惹他?
若梅抽噎着,眼睛红红的别提有多可怜。昨晚看到簸箩里的绣花针,她就有了这个主意。绣花针太明显,她让哥哥费了一个多小时掰断了,只剩下2厘米长,末端用土黄色的线缠好,扎人的时候拿出来,不扎人的时候可以放衣兜里。
大堂哥为人霸道,而且一点都不容人,用他做出头穗子正好。她出生已经三年了,奶奶的长时间的冷漠,已经让父母到达了一个临界点,这时候出点什么事,必然会引爆他们心中的不快。不过大堂哥下手真狠,真的好痛啊,眼泪压根就不用挤。
“我们海涛可从来不撒谎,海滨和丽丽也看到了。梅子没事儿吧,你大堂哥只是太痛了一时失手,以后你们闹得时候小点力气。”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作者有话要说:
☆、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虽然过了三十年,小时候的事忘得差不多了。但是有些事若梅还是记得很清楚,当年他们兄妹可没少受堂哥堂姐欺负。不过每次大伯母和奶奶都护着堂哥,哥哥也闷着不肯跟爸妈说。现在只是戳林海涛几针,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两家陷入了僵局,若梅一直抽泣着,林建军和崔荷就心疼的不行。
偏生奶奶这个时候开口了,“不就是个鸡蛋么,你也是个眼皮子浅的,这么点东西也值得打打闹闹。梅子别哭了,你哥哥还小,你们弄疼了他,他一时手劲儿大了点。”
她这句话成为了压弯林建军夫妇的最后一根稻草,若梅听后停止了抽泣,睁着大大红红的眼睛,“妈,是我不对,我不该…离…哥哥那么近,呜呜呜~”
林海峰看妹妹哭的那么伤心,想起她的嘱咐也哭起来。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况且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老实巴交的林建军,很少在乎别的东西,但他却把俩孩子当成眼珠子。所以不等崔荷爆发,他就已经不干了。
“娘,你看妞妞脖子上,都快磨破皮了。”
“小叔消消气,不要朝娘吼,再说可是他们先惹得我家海涛。”
崔荷红了脸,“海涛人高马大的,我们妞妞哪能惹到他。海涛他们每次都把好吃的都抢走,一点都不给我们妞妞剩,都是孩子当然想吃好吃的,多少回了娘和大嫂没数么?这回也是,一人抢了一个鸡蛋,吃到剩一点才给我们海峰,这是在打发叫花子么。”
崔荷越说越生气,妞妞当年罚款,的确是找大伯一家借了钱,但是这些年他们两口子也还上了。孩子奶奶凭什么天天一副□脸,海涛他们是亲孙子孙女,海峰妞妞就不是了么?受了委屈的明明是妞妞,娘和大嫂还把白脸说成红脸。
难道海涛是少爷命,她家海峰妞妞就是小厮丫鬟命了?
老太太旧年间是做童养媳的,熬了一辈子,最喜欢的是摆婆婆谱。大媳妇家里有钱有势,她不敢惹,但小媳妇她可不怕,“这不还没破么,不过是个赔钱货。”
“娘,我知道你不喜欢妞妞,但今个儿是大嫂是叫孩子们过来给海涛欺负的么?”
“真是反了天了,建军管管你媳妇。旧时候她这样的,是要被休的。”
若梅瞪大了眼睛,这太可笑了。都新时代了还休妻,要休也是大伯和去世的爷爷休吧!
“爸,什么叫要休?”
崔荷也伤心的看着丈夫,这些年她忍的还不够么,娘今天竟然这么说。林建军显然也被惊到了,不过现在他倒是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