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也困难……”
“是啊,我们可没你家有钱……”
“大家一个村的,我们当然是信辉姐的……”
“对对……我看平日里那个……就不是省油的灯……”
“上次还冤枉我踩他们的菜……”
“谁让人家出大学生呢……”
“还是辉姐好,辉姐大方,辉姐下次可也要给我们一些边边角角啊……”
“对啊……对啊……”
“还有我……”
七嘴八舌!
“话说回来,最后怎么算?”
“怎么算?还能怎么算?……我要他们家还五十就得,现在屁都没见……我当喂狗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这个泼妇!不止不承认还诬陷人,她妈妈买猪肉基本都是买边角料,哪来边角料顺?讹他们家的钱,还把他们当摇尾乞怜的狗侮辱……
还有,这帮长舌婆,一个两个……上次她就亲眼看见说话的那个为了少走几步路,踩他们家的菜,现在……
梁翠愤怒的涨红脸,胸口起伏不定,拳头紧握,努力忍住冲上去揍人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罗华荣说过打人不能解决问题,说不准还被这帮泼妇讹上,给家里人添麻烦。
冲上去不能打,骂,可她骂的过吗?不能!
忍住梁翠!她再一次告诉自己!
二姐说过:他人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之?
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来日方长嘛!
可是,去他妈的来日方长!去他妈的忍他!对方当着你的面侮辱你的父母,你还来日方长?还忍他?那是猪狗不如!
不能打,不想忍,怎么办?
“不能打,那别人老骂我怎么办?”“那你就想办法恶心他!恶心死他!”
梁翠想起与罗华荣的对话。突然灵机一动。
她放下衣服和菜篮,挑着两大半桶尿,轻手轻脚走上桥,那帮泼妇正在桥下洗菜洗衣服。她装作走不稳,一侧身,两桶尿和扁担直接砸进水里。
“嘭嘭!”两声响起。
等这群泼妇反应过来,衣服和菜都已经被尿污染的水泡过了,还被溅了满身满脸。
——这可是人尿!
梁翠站在桥上,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各位大婶,我不小心崴了一下脚,扁担和桶都一起掉下去了。婶子们,能麻烦你们顺便帮捞一下吗?”
“这……这?”这帮泼妇面面相觑,本来想破口大骂的,但看梁翠这么“诚恳”道歉,说话还“斯斯文文”,一时讪讪的,再加上刚说了人家坏话,多少有点心虚,只好不情不愿帮梁翠把桶捞起来。
梁翠轻声微笑的道了谢,挑着桶走了。
转身,却面无表情!
没有得逞后的快意,有的只是再次无比深刻的无力与悲哀。
她虽情商不高,智商却过人,读书厉害,长大了,自有一股傲气与自尊,现在却要在这里和一群愚昧无知的泼妇斗法。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到头!这种地方,有何可停留!
生于此,长于此,却无比想要逃离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