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贾安柔有些暴躁的打断了林妈妈的话:“她又不是头一次出府请大夫,怎么独独这次便被拐子拐了去?妈妈你赶紧派人去将冬梅捉住,可别让她走漏了咱们的计划。”
林妈妈沉默不语的看着贾安柔,江陵城这么大,该去哪里捉冬梅?要是泄露计划,这时候早该说出去了,再用后手补救也于事无补。主仆两人正苦着一张脸互相对视的时候,就听着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传来了刘妈妈的声音:“姨娘,我有事情禀报。”
这刘妈妈和冬梅两人一直在厨房那边做粗使活儿,贾安柔心里想着她要说的事儿该是和冬梅有关,赶紧吩咐林妈妈开门让她进来。刘妈妈一脚踏入内室,两只手在衣裳前襟上搓了搓,这才结结巴巴的向贾安柔道:“姨娘,我想可能冬梅是因为怕做三爷的通房才逃走的。”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贾安柔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冬梅在瞎想些什么呢,自己什么时候想要指了她做三爷的通房呢?
刘妈妈见贾安柔似乎对她说的话感兴,于是便将今日下午的事儿说了一遍。她正在厨房和冬梅闲话儿,就听着冬梅唉声叹气,问了她原因方才知道这丫头在担心着姨娘要指了她给三爷做通房:“姨娘有了身子,夏蝉得了病出府去了,姨娘少不得要指个丫头给三爷做通房!”冬梅摸着自己的脸,似乎都要哭出声来:“我爹娘早就给我定下亲事了,若是伺候了三爷,又如何有脸去嫁人!”
“我那会极力安慰着她,让她不要着急,指不定姨娘不是这么想得,可那丫头总是说素日里三爷的眼睛老往她身上瞄,她觉得心里不踏实,在厨房里哭哭啼啼的说了好半晌,我费了不少口水才劝住她。”刘妈妈小心翼翼的瞄了贾安柔一眼,见她似乎没有生气的神色,这才大着胆子添了一句:“她以为自己生得美,三爷看上她了,真真有些可笑不是?”
贾安柔和林妈妈对望了一眼,两人的心这才落到了实处,原来冬梅竟是为了这事才逃跑了的。林妈妈轻蔑的笑了笑:“她也真是多心,摆着姨娘这么美貌在碧芳院里边坐着,三爷还能瞧上她?”
“可不是呢。”刘妈妈连连点头:“冬梅就是连姨娘一根头都比不上呢,世上偏偏还有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这样的人还不少呢!”贾安柔笑了起来,细长的眉眼在灯下看上去也很是动人,看得刘妈妈呆了呆,姨娘生得委实美貌,这冬梅也真是太多心了,逃出容府到哪里还能找这样安稳的事儿好做?真是不会享福。
贾安柔和林妈妈相视而笑:“真是丑人多作怪。”
这轻轻的一笑将春梅私逃这事就揭过了,贾安柔也没有将这事捅到容夫人那里去,因为冬梅是她的陪嫁丫头,卖身契在她手上,和容府没有半点关系,她写了一封信去了杭州,请母亲去牙行查下冬梅的家在哪里,派人去看她究竟回家了没有。
容三爷这次回来的时候现贾安柔又给他安排了个通房,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活,还是表妹知情知,自己有了身子不能服侍他了,便又指了个丫鬟给他做通房。自己这辈子算是够本了,虽然没两位兄长得父亲的青眼,可究竟有一桩事情让他们望尘莫及,这房中之事自己可比他们要占了不少强。
当夜秋芝便如愿以偿的做了通房,容三爷在女色上边倒是温柔体贴,秋芝被搓弄了一晚上,全身都舒舒服服,心里想着原来这床笫之事是如此甘美,难怪夏蝉会因为三爷去了姨娘屋子里边生闷气。可人要知道自己的身份,通房还能越过姨娘去不成!她一边想着一边喜滋滋的看着躺在一旁的容三爷,见他双眼紧闭,似乎已经睡得很熟,侧面的轮廓实在让她心动,一边看着,一边不由得撇嘴微微笑了起来。
“冬梅,再来好好服侍爷一番。”突然容三爷说话了,一把将秋芝揽进了怀里,双手又在她身上摸了起来,秋芝听到那句称呼,身子僵住了,委屈的说道:“三爷,奴婢是秋芝,不是冬梅。”
容三爷睁开眼睛看了看秋芝的脸,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一只手摸过她的腰身:“我方才做梦见着冬梅,这才喊了她的名字,秋芝小乖乖你可别生气,爷再来好好疼你。”一边说着,手指便慢慢的从她的腰身往下滑了去,秋芝全身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细声道:“三爷,求你轻些儿。”
这话简直就是一句挑逗,容三爷被这句话说得如同全身着了火一般,猛的翻身覆住了秋芝的身子:“你想要爷轻些弄你?做梦!”
这边屋子里翻云覆雨,贾安柔在内室里不住的走动着,心里十分的烦躁,秋芝是自己指给三爷的,可现在她却很不是滋味。以前春燕和夏蝉做通房时她都没这感觉,偏偏这回却如此难受,莫非自己真心喜欢上了三爷不成?
“不对,不对,我喜欢的可不是三爷。”贾安柔跌坐了下来,愣愣的望着那盏灯火飘忽不定,她怎么会喜欢上三爷,她喜欢的分明是他,是那个站在台上惊艳四座的他。心底里忽然有一丝丝难受起来,这么些年了,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母亲写来的信里只在两年前晦涩的提过几句,说他依旧风采翩翩,很受太太小姐们的追捧,后来便再没了消息。
“为什么。”贾安柔坐在桌子边上喃喃自语:“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你现在又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女儿已经六岁了,她长得很像你,十分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