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陆展亭喜道:「我们这就过去。」叶慧明苦笑道:「这可有一处不好,若是被亦裕找到洞口,我们五个就犹如那五只大鳖,一只也逃不脱。」亦仁淡淡地道:「富贵在天,生死由命,担心过多,徒惹忧心,走吧。」他说着抱起叶慧仪,先行带头走了。叶慧明叹了一口气,拿起剑与陆展亭、叶慧兰一起跟了下去。盘龙东、西两山均是呈直角的陡坡,偏偏两山最陡处相对而立,才有了龙牙湾这道陕谷。由于这两道峭壁陡直,几乎无立足之地,因此这狭谷内杳无人烟,仅供路人穿越山谷之用。那山洞就在山脚下,五人挨个匍匐爬入洞中,叶慧明最后一个时来,他将洞口略略又做了一些掩饰,洞内漆黑,洞口那道窄口露出来的光芒原本不及盈尺,再加藤蔓遮掩,欲显微弱。五个人挨着山洞坐着,隔了一会儿,亦仁笑道:「大家都别憋着,随便说点什么,闲聊也行啊!」亦仁虽然素来温和有礼,但到底是一个王爷,一时间其它人也想不起来有什么可同他讲的。亦仁已经又笑道:「展亭,你还记不记得你来我画会的事情?」黑暗中陆展亭嗯了一声,然后道:「记得,王爷不是请了我一个人吗?」「不……」亦仁笑道:「是只有你一个人来,我自幼酷爱画画,那天展出的是我自认最拿得出手的,很期待别人的赞赏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陆展亭忽然发现亦仁的声音非常好听,极有磁性,即使低低地述说,也有有种说不出蛊惑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拉着你不断向他靠近。「展亭,你还记得你给我的评价吗?」陆展亭又嗯啊了一声,这一次他绝对不是含糊其词,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给出什么好的评价来。其它人则好奇不已,连连假问。亦仁笑着补充道:「展亭说我,原来可以是一个才子,可惜先当了皇子。」众人一阵失笑。叶慧兰哼了一声,道:「我猜他也不会说什么好话,这个人就是这么讨人嫌的。」她这话前音是狠狠、重重地,说到尾音却几不可闻了。亦仁像是没有听见他们的笑声,接着道:「等展亭走了,我还在思量这一句话呢。」「回头再看看我的那些画,忽然发现那些东西果真可笑,处处透着自怨自怜,我原来就是想当一个叱咤风云的皇子,只不过不如愿,才被迫想去当一个才子。」陆展亭心里一阵愧疚,他从来不羁,如今却深悔自己当初说过那一句话。他喃喃地道:「我……我……」他还没说完,亦仁已经笑着打断了他道:「没有关系,展亭,是你让我明白了我想的……」他的语气淡淡地,非常温和,可细辨却夹杂着一种常人难以察觉的霸气,笑道:「以后我再来让展亭鉴定我的成绩!」叶慧明突然压低声音道:「噤声,听!」众人连忙屏息细的,风中传来了马蹄声,人声渐渐嘈杂起来。山洞里再也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彼此的呼吸之声。再过一阵子,风中又传来了另一种声音,这声音几乎使洞里所有的人都面无人色。「狗,是狗!」陆展亭悔道:「我怎么忘了呢?我应该想到的。早知如此我应该带一点败酱草在身上。」叶慧明纵然沙场征战多年,也从没有过像此刻这般惶恐,他手足无措的时候,亦仁淡淡地问:「你的队伍还有多久才能到这里?」「至少一个时辰!」叶慧明搓手叹道:「但是骑兵会在半个时辰后先抵达这里。」叶慧兰松了口气,道:「那就好了!」叶慧明苦笑道:「我的部队都是以步兵为主,骑兵是极少数,否则骑兵又怎会在这非马源地换防,他们加起来不过一千余人。若是撤到王爷那儿,他那儿虽然只有五、六千部队,但是有防地可守,或者还能与亦裕兵强马壮的骑兵队一抗。」「人少,未必就不能赢了亦裕。」亦仁淡淡地道。他们说话间,那狗声已经越来越近,叶慧明连反驳的心情都没有了。陆展亭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他听到那些沙沙的脚步声,几乎可以看到亦裕冷酷的脸越来越近。他背靠着粗糙的山壁,连呼吸都不敢。渐渐地,似乎人声都匿去,但那疯狂的狗吠声让油里所有的人明白,那些人没有远去,而是正在逐渐靠近。陆展亭突然觉得有人搭住了自己的肩头,他听亦仁说道:「是不是因为不喜欢听狗叫?其实我也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