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一生,戎马一生,便是成了这异姓王,却依然是镇守北国,年年征战。
可他即便伤痕累累,却也未曾能够护佑住这北地的苍生,心怀愧疚,却依然选择了动叛变,将苍生送到了这战争的烤架上,承受痛苦。
“皇上啊……你真是好大的手,好硬的心肠……这北国的百姓,说献祭也就献祭了。”
镇北王心情复杂,他垂下眸子,似乎在回忆着此生。
此生漫长,但却不过在此时的一念之间,如雷电走马灯般地绕转了一圈儿,又回到了原地。
他举酒杯,先对苍天,又对向远处那一地的战死骸骨,再对向四方沉重地旋了一圈,算是敬苍生,然后欲要一饮而下。
这酒是毒酒,见血封喉,死者死前痛苦不堪。
镇北王正是要将这等痛苦铭记于心。
只是,这杯酒,他却未能够饮下。
因为一道强劲而腥臭的恶风,从远方抽来,宛如一条凌厉的鞭子,狠狠砸在杯身上。
镇北王反应迅,运力抓住酒杯。
只可惜那恶风中蕴藏着的力量却不是镇北王能对抗的。
酒杯脱手,余力直震的镇北王虎口流血。
哐当!!
酒杯摔砸在不远处坚硬的墙垛砖岩上,出刺耳的声音,继而落地粉碎,毒酒撒了一地,在碎渣里冒着白泡,哧哧作响。
镇北王只觉一股腥臭钻入鼻中,头晕目眩之感顿时生出。
他强忍着晕倒之意,转身,握剑,看向来“人”。
那是一个如蛇般在地上蠕动的身影,但细细看去,却是个佝偻着背、身体弯的极低的男子。
男子双目闪烁着厉芒,拄着拐杖,正直勾勾地盯着镇北王。
这男子正是当初来和镇北王接洽、劝降的戎朝昆仑国司祭“浊方”。
镇北王拄剑撑地,维持着身体平衡,问道:“浊方司祭,何意?”
浊方怪异地笑着:“桀桀桀桀……没什么意思,只是……王爷既然已经准备赴死了,那不如再把这躯体借我朝一用。”
镇北王愣了愣,惊疑不定,但却越感到晕眩。
浊方也是才接到上面的任务,说是务必要生擒镇北王。
这是太元的想法。
太元知道自家没有高层战力,要和人族联盟,向人族求援,那必然会被狮子大开口,狠狠咬上一口,所以决定把镇北王当做一个谈判时的筹码。
这个想法导致了任务。
而任务让浊方来到此处,并阻拦了镇北王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