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宗德一扬手,便有人拿来了笔墨纸砚。
叶惊鸿外放才气,形成一张桌子放置文房四宝。
凌宗德起身,拿起墨锭放入砚台磨墨。
杜宁急忙说道:“大人折煞学生,怎敢劳您为学生磨墨?这不是污学生的文名吗?”
凌宗德不以为然道:“我并非为秀才磨墨,而是在为未来的大儒磨墨,将来你若成圣,我就是在为圣人磨墨,不丢人。”
“说得好!”
众人笑着异口同声。
杜宁哭笑不得,他知道这是凌宗德对自己的赏识,前面说得还很正经,后面说是在为圣人磨墨,是一种高情商的玩笑。
这一刻,两人的关系在无形之中拉近了许多。
“学生惶恐,自罚一碗,以示感激。”
杜宁端起酒碗干了下去。
“真汉子也!”
岳天一竖起了大拇指,看杜宁越顺眼,觉得杜宁的性格与他颇有几分相似。
狂傲不羁,还有点放浪形骸。
“痛快!”
杜宁放下酒碗,脸上浮现红晕,目光扫视四周,看到了广场附近的几棵松树,似有灵感。
“就地取材,不知杜公子能写出什么诗作来。”
“我也有些期待,以他的才能,至少能够鸣州。”
“无论他写出什么诗作,明日必登《苏州文报》头条。”
众人嬉笑,以杜宁现在的文名,就算是写一出县诗词,也能够上文报。
这就是文名盛的好处。
杜宁酝酿片刻,写下了《小松》二字作为标题,然后开始写后面的内容。
“自小刺头深草里,而今渐觉出蓬蒿。”
“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叶惊鸿以才气声如洪钟,传遍整个庆功宴的现场。
才气迸而出,高达四尺。
“诗成镇国!”
“杜公子大才啊!”
周围的学子们惊呼出声。
叶惊鸿佩服道:“没想到杜公子居然借松写人,托物讽喻,真是寓意深长,确实有镇国之才!”
凌宗德说道:“叶先生是苏州大儒,就请您为我们鉴赏一番。”
“好。”
叶惊鸿笑道:“第一句和第二句描写小松刚出土小得可怜,路边野草都比它高,以至被淹没在‘深草里’,蓬蒿即蓬草、蒿草,草类中长得较高者,小松原先被百草踩在脚底下,可现在它已出蓬蒿的高度。”
“这是讲述杜公子是寒门学子,出身贫寒,但他却是一个‘刺儿头’,努力学习,奋图强,一个‘刺’可谓是一字千钧,不但准确地勾勒出小松外形的特点,而且把小松坚强不屈的性格、勇敢的精神形象地勾画出来。”
“而后两句是说,那些人当时不识这可以高耸入云的树木,直到它高耸入云霄,人们才说它高,才知道他是一棵参天大树,全诗连说两个‘凌云’,前一个指小松,后一个指大松,大松凌云已成事实,称赞它高,并不说明有眼力,也无多大意义。”
众人啧啧称奇,没想到这《小松》竟然写得如此精妙,当真是让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