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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苏霁华点了点头,有些不舍。刚刚成亲便要忙于政事,十天半月的不着家,苏霁华觉得有些心疼。

不过这折色制真的要开始了吗?她要快些写信与罗翰表哥说一声才是。

瞧见苏霁华一会子苦恼一会子沉思的小模样,贺景瑞轻笑一声,将她从榻上搀起,然后吩咐梓枬进来伺候洗漱。

苏霁华推开贺景瑞,羞赧的缩着身子躲到了屏风后,半响才出来。

贺景瑞去了外头净室,苏霁华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拿着一本书籍正靠在榻上细看,眉眼清冷的模样犹如雪山之巅的素白雪莲,极不好亲近。

因着贺景瑞在看书,所以榻旁被置了一盏琉璃灯,苏霁华未打扰人,只拖着刚刚洗完的湿漉青丝坐在朱窗前,由梓枬用巾帕细细绞干。

朱窗处的芦帘被拉起来,混杂着花香的空气瞬时倾泻而进,吹散了屋内浓厚的熏香味。

苏霁华靠在朱窗处,院内铺了一层银霜,月色光华,青砖墁地。

金玉苑院如其名,雕梁画栋精致华贵,廊下挂着的不是红纱笼灯,而是精制的宫灯,那宫灯细腻流淌,照的房廊一阵敞亮。

身旁的芦帘突然被人拉了下去,苏霁华转头,看到贺景瑞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边,穿着一身素白中衣,正在慢条斯理的扯着芦帘系带。

梓枬已不知去了何处,主屋内只余她和贺景瑞两人。芦帘被拉到底,缀着金玉坠子的系带底部随贺景瑞的动作敲在墙上,发出一阵轻响。

苏霁华怔了怔神,仰头对上那人垂下的眼眸。鼻息间闻到一股子清新的皂角味道。

“天色不早了,歇息吧。”放下芦帘系绳,贺景瑞声音轻缓的开口,身后蕴着琉璃灯色,笼罩在他那张白皙俊朗的面容上,清冷之中带上了几分温暖笑意。

苏霁华乖巧的被贺景瑞牵着入帐帘。

琉璃红帐,温香锦衾。朦胧间抬眸,苏霁华竟是有些分不清面前的人是天阙还是贺景瑞。说是贺景瑞,却多了那么几分暗沉的邪佞,说是天阙,眉宇间又依旧沉淀着那股子清冷。

苏霁华暗摇头,搂住贺景瑞的脖子,闭上了通红的双眸。

一个时辰之后,两人躺在榻上,偃旗息鼓。

贺景瑞的指尖卷着苏霁华汗湿的头发轻绕,眉眼缱绻,透着暖意。苏霁华缩着小脑袋靠在贺景瑞身上,双眸紧闭,眼睫带着泪珠,整个人累的厉害,渐沉入梦中。

贺景瑞卷着那发尾,也阖上了眼帘。

翌日,天色微亮,苏霁华抚了抚身旁空荡荡的位置,双眸瞬时睁开。

梓枬听到动静,赶紧打开的帐帘,“奶奶,您醒了。”

苏霁华神思混沌的由梓枬搀扶着起身,腿软的厉害。

红着一张脸沐浴洗漱,苏霁华坐在梳妆台前描眉。“爷呢?”

“爷一早就上朝去了。还吩咐不要吵醒奶奶,让奶奶多歇会儿。”

“唔。”苏霁华含糊应了一声,拿起妆奁中的梳篦轻抚。片刻后又忍不住的拿起了那银制的小巧胭脂盒托在掌心。

昨晚未细看,今日一瞧这胭脂盒格外好看,大致是因为爱屋及乌吧。

“奶奶,今日要抹这胭脂吗?”梓枬凑上前,拎着一对青石白玉的耳坠子道:“奴婢觉着,今日奶奶大致不仅会用这胭脂,还会用这耳坠子。”

听出梓枬话中的揶揄之意,苏霁华瞪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取过那对耳坠子戴在双耳之上。

戴好了耳坠子,苏霁华抹上胭脂,最后上口脂。檀香色的口脂落到唇上,让苏霁华不自禁的便想起了昨晚上的事。

贺景瑞那唇角被抹上了口脂的模样,实在是好笑的紧。

苏霁华捂着嘴笑了一阵,花棱镜里照出她那张妩媚面容,眉眼上挑,浸着喜色,笑的越发像只偷腥的猫儿。

指尖覆上眉眼,苏霁华歪了歪头,神色似有些困惑。

梓枬笑道:“自奶奶与爷在一处,每日里都笑的这般好看,奴婢瞧着真心欢喜。”与在李府之时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而且梓枬总觉得,奶奶越发好看了,那股子颜色从骨子里头发出来,摄人心魄的紧。

“是嘛。”苏霁华呐呐的回了一句,指尖落到唇角,那里不自禁的轻翘着,也不知是有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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