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事苏霁华怀疑是贺景瑞联合李莞做的一场戏,目的就是要扳倒沈家。但不得不说,这场戏十分之精彩。
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巫蛊玩偶,却将一代帝后幽禁在了坤宁宫。
这几日,贺景瑞一直未归,而隔壁李府被查封了,苏霁华想起那两个小萝卜头,命梓枬去打听。
“奶奶,李府的人都被充军去了,那些未满十岁的孩童被送进了掖庭为奴。”
苏霁华沉思片刻,想起那软绵绵唤她娘亲的小姑娘,轻叹息一声。还活着就好。
这几日,贺景瑞一直未归,整个应天府弥散着一股难掩的肃穆,朝廷上下都夹紧尾巴做人,就连那些平日里逗猫遛狗的纨绔都嗅到了风声不对,躲在家里头不出来了。
经此事,沈家元气大伤,不过好在贺尔巧腹中的孩子保住了。苏霁华原以为这事差不离要过去了,却又听到沈太后要去皇庙抄经祈福的事。
在这当口,沈太后作为沈家唯一的中流砥柱,却要离开应天府去皇庙,苏霁华怎么想都觉得这事不对劲。
“我觉得太后会去皇庙,定不是自愿的。”贺景瑞自宫中回来,洗漱完毕后与苏霁华坐在一处用晚膳。
他慢条斯理的夹了一块芙蓉豆腐。那芙蓉豆腐滑溜溜软绵绵的被玉箸夹碎,露出里头白色的软芯,滑嫩的就跟苏霁华凑到贺景瑞面前的脸一样。
“嗯。”贺景瑞应了一声,声音微沉。
哎?这就承认了?
苏霁华咽了咽口水,压低声音,“沈皇后那事和沈太后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贺景瑞掀了掀眼皮,没有说话,但苏霁华却大致猜到了。
沈家倒台,得益的自然是贺家,即便这事不是贺家做的,那也跟贺家脱不了关系,毕竟没有人会愿意为别人做嫁衣的。
苏霁华又想起李莞与太后有染的事,这事怕还是李莞与贺景瑞联手做的一场好戏。
用完了晚膳,贺府门前却突然来了一道圣旨。
贺景瑞换了官服去接旨,苏霁华坐在院内,抻着脖子往外头看。
贺府的祠堂被打开,圣旨供奉于内,老太太等人祭拜了祖先,上好香,贺景瑞这才重新回到院子里,而梓枬已经将消息告诉苏霁华了。
贺景瑞被封侯了。
长平侯,从一万六千七百户食邑变成了二万二百户食邑。这是陛下怜惜贺尔巧被巫蛊之术陷害,特意给贺家的补偿。
“长平侯?”苏霁华站在木施前,看着上头挂着的新官服,面上却并不显喜色。
她记得,上辈子贺景瑞被封长平侯是在他三十岁时,但这辈子他才二十四。而那时候贺景瑞被封长平侯没过多久,这个人就……造反了。
想到这里,苏霁华看向贺景瑞的目光陡然就变了。
穿着玄色外袍的贺景瑞正站在朱窗前摆弄花瓶里头的粉莲,这粉莲是今日梓枬新摘的。修长白皙的手指落在粉莲根茎上,毫不犹豫的掐断了一截枯软的茎叶。
苏霁华神色怔怔的往前迈了几步,走到离贺景瑞三步远的地方。
“三叔,你都想起来了,是吗?”
贺景瑞摆弄着粉莲的动作一顿,他偏头看向苏霁华,那张脸在暗色中看不真切,但眸色却黑沉的吓人。
男人没有说话,苏霁华自顾自道:“离开扬州的前一日,你便想起来了,是不是?”所以才会心血来潮的唤她“华华”。
因为“华姐儿”是三叔惯喊的,天阙那厮又惯是个胡乱性子,除了这别出心裁的“华华”没唤过外,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她都被套过。
贺景瑞终于转身,他面对面的看向苏霁华,启唇轻笑道:“你的三叔是我,天阙也是我,但说到底,这两人都不是我,我才是贺景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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