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窗敞开着,太阳还是很猛,侧洒进来,温度灼人,现在应当是中午,叶初就着椅子坐下,“你刚才去哪了?”
叶之澜神色如常,看向她,“回了一趟房间。”
一看就是撒谎,血的味道很难掩盖,即使熏了沉香,细闻也能闻出不妥,但叶初没说什么,“嗯。”
叶之澜靠着她坐下,好似不知道自己身上还带着血味,亦或者说故意让她闻到,“明日便要赶路了,你身子可受的住?”
叶初稍稍侧开头,表情淡淡道:“嗯,无碍,只要不乱动是没什么问题的。”
房间一度陷入沉默,叶初没话找话,“这些天谢谢你的照顾了。”
这话显得很是见外,叶之澜轻扯嘴角,有些挪揄的意味,不过他还是笑了,笑意浮于表面。
下一地方是明城,来到目的地后,叶初忽然意识到明城这个名字起的真对,谐音冥城。
明城周围挂着白布条,随风飘来飘去,像是常年有丧事一样,人们大多身穿麻衣,给人感觉要集体守灵。
随手拦住一个人,叶初很有礼貌地问:“你好,请问这里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们都。。。。。。”
妇人看几眼他们,叹了口气道:“我们这里肯定是被诅咒了,要不然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原来,明城满十八岁的男子会莫名失踪,然后死。死的人太多了,所以这些尸体会集中安置。
古代人迷信,不太愿意烧掉尸体,所以都是土葬。明城附近有座山,尸体都埋在那。
这里虽然看似破烂,但该有的东西都有,他们找了家客栈住下,向来心细的叶初从踏进明城那一刻就留意到叶之澜不对劲。
鼓起勇气后,她主动去敲对方的门,看能不能套出些话,“你有空吗?我有事想跟你聊聊。”
没有动静,也没有光,叶初怀疑出什么事了,想直接推门进去,还没来得及抬起手,门就被打开。
还没看清楚人脸,她就被拉了进去,只觉一阵风拂过脸颊,清清凉凉的,有些舒服。
嘴巴被人捂住,叶初素来沉静的眼眸闪过一丝惊讶,小脸微微涨红,看起来犹如待摘的娇果一样。
叶之澜就着墙俯身压住她,长指置于弧度微微上扬的薄唇上,做出个噤声动作。
窗外有黑影略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叶之澜凑近她耳畔,温热的气息喷在白皙的脖子上,偏凉的唇瓣碰了碰不自觉泛红的耳垂。
他的声音稍稍压低,细听还有丝毫笑意,“有人。”
叶初自然看到了,所以才没敢轻举妄动。
第17章晋江文学城独明城二
窗外人影一消失,叶初立马推开叶之澜,走至窗帷前,他们住在二楼,并不是一楼,不可能是路过的行人。
在来的路上,叶初买了一把剑,虽说不及之前的好,但好歹有东西防身。
怕打草惊蛇,她没敢把窗大敞开,只是稍稍挪开一点缝隙,朝外看去。
不知何时叶之澜立于身后,冷香萦绕于鼻间,叶初稍许失神,微侧头便能瞧见轮廓分明的侧脸。
少年目不斜视地透过缝隙看外边,“他们行动如此僵硬,仿若没有意识的木头人般,像是着了什么道。”
这些不用他说,叶初也能看得出,忽然想起夏芸和齐淮天还在休息,“之澜,我要去看一下夏芸姐和齐公子。”
还未行几步,衣角遭人拉住,回眸一看,叶之澜那张隐藏在黑暗中的面容有些模糊,“你可是担心他?”
骨节分明的手指正准备松开衣角,却被一只温热有肉感的小手牵住,叶初道:“我也担心你,一起去。”
叶之澜眼中泛起一丝错愕与涟漪,但没几秒便消失殆尽,羽睫低下便瞧不见里头几不可察的复杂情愫。
齐淮天也察觉到异常,只是此事实在太过于诡异,得谨慎,师父曾跟他说去到明城可寻一人相助。
放眼望去,此明城非以前的明城,不知师父所说之人还在与否。
夏芸见他眉头深皱,心情也跟着上旋。
忽然想到什么,她道:“师兄,刚才我过来之时碰见客栈小二,他过了午夜便到那个该失踪的年龄,脸色很是不好,我们帮帮他吧。”
听言,齐淮天一怔,语气急促道:“那人如今在何处?”
话音刚落,三更敲锣声响起,齐淮天猛地推开房门,叶初敲门的手停在半空,“齐公子,生何事了?”
来不及解释,他翻楼梯而下,直冲一楼找人,动静想小都不能,即使动静大,在屋里头的其他人也不出来。
明城有默认的习俗,哪家有十八岁的男郎就得做好奔丧的准备。
以前也不是没人反抗过,只不过都死于非命,更别遑论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
所以客栈的人都知道今日午夜会有人丧命,但无一人敢出手相助,即使听到声响又如何,装聋作哑便可。
说来也奇怪,此种现象并不是一直都有,而是在五年前有的,至于为什么这样他们还不肯离开明城就不得而知了。
三人齐齐下楼,徒剩叶之澜一人在二楼房门前,不曾挪动半分,琉璃般敞亮的眼眸紧盯着某个地方。
没一会,齐淮天房间的衣柜缓缓敞开,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瘆人。
一双修长、拥有大红色指甲的手从柜子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