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话是这样说,我们姐弟之间的信任?刚刚我和你邺襄小公主难产死了,你不也不信吗?”
药奴?
芙潼的命,在姐姐的眼里就是这样的啊,邺襄的国力是比不上贞景,她好歹是千娇万宠出来的一国公主。
更是他和姐姐的救命恩人,说句难听的,要不是因为芙潼,姐姐未必能好,未必能够嫁给太子司沂,他也早就死了。
算计殴打唐令呈的人,他现在还没有抓到,芙潼被孟璟淮带走了,也没有对他提起要还恩的事情,唐令呈心里倒是一直记得。
姐姐怎么一点恩情都不念及,反而将她当作仇人,芙潼分明没有什么坏心眼,在唐令呈看来,被害得足够惨了。
“她都死了,我已经将她埋葬好,姐姐不也是对我的话保持怀疑,姐姐不信,莫不是与我分开之后,还要再去挖坟掘尸,亲眼所见才肯相信。”
唐令呈给唐舒窈的说辞是芙潼难产死了。
唐舒窈没想到自己好言好说,竟然惹来自家弟弟的一番宏论,就为了一个死掉的邺襄女子。
她眼露受伤,“阿呈如此说,要和姐姐作对吗?”
邺襄女本事了得,不过在太子身边多久,就引得太子为她动心沉沦,如今就连她的弟弟也倒戈到她的身边为她说话。
唐舒窈心里真是恨极了芙潼这个祸水。
她身边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被她一一勾去了如何能够叫她不恨?
唐令呈否认,“我没有想和姐姐作对,只不过想要姐姐对她的孩子好一点,不要想着杀他。”
唐舒窈激动站起来。“阿呈,你怎么能这样对姐姐说话?我们是一母所生,姐姐所做所为不都是为你吗,难不成姐姐还能害你?就算我起了坏心想要杀掉这个孩子,又有什么错?”
“邺襄女已经死了,她的孩子留下来,若是让殿下知道了让我带回去养,不给他个名分,怎么堵住悠悠众口,挂在我的名下便是嫡长子,将来还要让他继承大统?姐姐爱慕太子,怎么能够容忍她的孩子越过我将来的孩子,成为小储君?”
唐令呈头疼,不想争论这些。
什么为他,都是为了自己吧,姐姐为了司沂真是改变了许多。
且不说陛下健在,只是重病昏迷而已,司沂还只是太子,姐姐何至于把一个婴孩看成眼中钉,肉中刺。
孩子原本在睡,此刻已经睁眼了,懵懂看着两人。
又怕闹得他哭,唐令呈的声音率先软和下来,“姐姐,我并没有要和你作对的意思,我知道你不喜欢邺襄的小公主,也不喜欢她的孩子,自始自终,我也并没有要你接纳他。”
“不让你抱,是因为他刚生下来,特别认生,怕他到了姐姐怀里哭闹不止惹得你心烦而已。”
解释的话让唐舒窈缓和,她坐下来,“”
唐令呈接着说道,“至于孩子的去处,我晓得姐姐为难,我打算将他留在我的身边好好善待善养他,待他大一些,就将他送出满江,走得远远的,不会叫他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也不会影响到姐姐将来孩子的地位,如此,可妥当了?”
并没有不妥,甚至可以称为周到,唐舒窈静默一会,此刻也动不得手,她点头,“顺你的话就是了。”
她坐了一会,唐令呈不和她说话,又碰不着孩子,唐舒窈起身离开。
等唐舒窈走后,唐令呈带着孩子去了别处,姐姐过来了,原先的地方就不安全了,为了防止出纰漏,万事必要稳妥些。
孩子有专门的乳娘照管,不哭不闹,省心省力,唐令呈在他身边守了几天,看着他的眼睛,不禁失神,也不知道孟璟淮带着芙潼去了哪里?
他们离开满江了吗?回邺襄了吗?
没想到那日偶见她的笑脸,恐怕也是此生最后一次见她的面了。
大出血对身体的亏损不小,芙潼按时服用汤药,不到郎中说的时日,也还没有好全,她日渐消瘦,强撑着下地走路,想要快些好起来。
孟璟淮端着膳食进来,芙潼在房内绕得腿酸,眼看着就要摔下去,孟璟淮眼疾手快放下手里的东西,扶着她的手肘,困在她怀里。
无奈溺笑,“潼儿,你又不听郎中的话下地了。”
他把芙潼抱到榻上叫她躺下,给她脑袋上冒出来的汗珠,“你不遵医嘱,是不会好起来的。”
芙潼颓废,声音绵软,头发垂落在身侧,“璟淮哥哥,我想要快点好起来。”
孟璟淮给她喂吃的,“想好要去什么地方了吗?”
芙潼嘴里的东西都没有嚼完,匆匆咽下,卡到她的嗓喉,带起一阵急咳,孟璟淮哭笑不得给她顺着背。
“不着急,你慢慢吃。”
她抓着孟璟淮的手,“璟淮哥哥,你答应过我,要先回邺襄的,你不要骗我。”
因为司沂的前车之鉴,芙潼恨极了别人骗她。
孟璟淮叹气,“好,璟淮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不过你要听话,不能再私自下地走路,安心躺着养身子,等你好了,我们就走。”
芙潼慢吞吞吃着食物,“璟淮哥哥,你没有想过报仇吗?”
孟璟淮沉默半响,“想过。”
邺襄的噩耗传来,他提着兵器就要带人杀回去,手下人将他拦住,废了很大的力气才让他恢复理智。
“贞景的势力太大,我一己之力无法抗衡。”
就算集结小国势力,也无法战胜贞景。
芙潼问,“所以你放弃了吗?”
孟璟淮摇头,“没有,我打算埋葬了邺襄的人后,想办法混入朝堂,暗中刺杀司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