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有德虽比衡哥儿大着两岁,但尚未成亲。
想到这卫妈妈唇角扬起一抹暧昧的笑容:“虽然有点唐突,但男女授受不亲,这话说得也没错。”
话音刚落,耳朵下面响起恍然大悟的嗓音:“原来是这样,男女授受不亲,那位姐姐看了丁大哥,所以她要对丁大哥负责。”
双手托着锁芯,一抹红润瞬间从丁有德脖子根向上,一直蔓延到他耳尖。
同样暧昧地点点头,卫嫤捏捏小包子脸,揶揄道:“阿昀别老是说实话,有人会不好意思。”
阿昀带着坑的小手紧紧捂住嘴巴,圆溜溜的黑眼珠满是认真:“恩。”
“你们!”
丁有德恼羞成怒,大力气甩甩袖子。没注意双手一松,锁芯从手中窜出来,在地上滚两圈都,恰好落到韦舅舅脚边。
弯腰捡起来,韦舅舅一开始没怎么注意。刚想还回去,却在光线一转,看清锁轴上那个几乎被锈住的“韦”字时收回手。
“这锁是从哪儿来的?”
丁有德惊讶:“晏衡媳妇方才只说这是新奇物件,你怎么知道这是锁。”
卫嫤朝两人中间看去,韦舅舅手中拿着一块金属。一根筷子粗细的轴边上满是张牙舞爪的各种形状的细铁棍,单看形状,的确很难辨认这是什么。
然而韦舅舅跟她这等凡人有本质区别,捏着锁芯转一下,他面带嘲讽:“这么简单的构造,一看就知道是锁里面的。就算不认识这个,自家东西,我还能不认识?”
设计莲花锁的工匠竟然在这!
一瞬间丁有德忘记了方才尴尬,忽略了韦舅舅嘲讽的眼神,走上前面带热切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大越第一美女赤。身果。体站在他跟前。
“开始我以为这锁只是打开时样子好看,但拆开后才知道,锁芯造得很是精妙,一个锁芯竟然造出了两把锁的效果。这样一来,能配锁的钥匙也千变万化,而且一般梁上君子想用个铁丝轻易撬开,压根就不可能。”
口沫横飞,丁有德激动地夸奖着锁的种种好处。
韦舅舅依旧高冷:“雕虫小技罢了。”
丁有德争得面红耳赤:“明明是巧夺天工,能想出这法子的人绝对是天纵之姿。”
韦舅舅神情落寞下来:“天纵之姿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落到那种境地……你是衡哥儿的好友丁有德吧,不仅双环锁,比它还要复杂的七环锁图纸我都有。”
“在哪?”
“书放在凉州城,回去拿太麻烦,我可以给你画出来。只希望你学会后,有朝一日不要后悔。”
丁有德拍着胸脯保证:“能得到如此精妙手艺,实在是上天眷顾,我又怎会后悔。”
随意地将锁芯扔过去,丁有德跳着接过去,宝贝地捂在怀里。见此韦舅舅眉头稍微舒展,长长地一声感叹。
而后他没有进早已收拾出来的东厢歇息,而是一道去了西厢。那边有现成的纸和笔,还有丁有德拆解开的莲花所。聊聊两笔勾勒出关键部位机关,配合着实物,于工程一途悟性本就极好的丁有德瞬间茅塞顿开。兴奋地跳起来,要拜韦舅舅为师。
一直到晏衡带着大夫回来,丁有德才停下那股癫狂。
大夫是从幽州府衙带回来的,卫妈妈去医馆的路上恰好遇到回府的晏衡,他便顺道回去一趟。
幽州府衙专用的大夫,医术代表了全幽州最高水平。稍一把脉后,他便皱眉道:“这是心病,顶多只能开点凝神的方子,其余草药压根没用。”
在卫嫤再三要求下,大夫总算多开了一剂补气养血的方子。
看着药方韦舅舅直皱眉:“这上面全是些耗银子,但吃了又没多大用的补药,衡哥儿媳妇花这冤枉钱干嘛?”
卫嫤笑道:“好东西吃下去总归有点用,钱花出去可以再赚,人身子骨不好了,可是多后悔都弥补不了的事。”
一旁的卫妈妈也安慰道:“都是小辈的一片孝心,俩孩子又不缺钱,亲家舅舅何必推辞。”
见卫妈妈丝毫不吃味,卫嫤长舒一口气。
没想到这头她放心安心了,那头晏衡却不乐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