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隔得远,还有雨声,但青决却把这一声尖叫声听得清清楚楚,尖叫声之后,是轰隆隆的巨响,似有重物连连坠地,青决立即拂开了面前斟茶的婢女,疾步的朝外走去,走出了客厅,不顾大雨蓬勃,不走地面,而是从一旁的回廊护栏上一踩,跃上假山,再跳上了回廊的顶上,在顶上向小楼疾步而去。
从开着的窗口跳了进来,一身湿淋淋的衣服,目带寒光的扫了一圈地上东倒西歪的书架,以及撒落了满地的书卷,抬起了视线,看向霍景霆。
“将军,大王呢?”
霍景霆眼中似有火光,随之看向了紧闭的小房的门。
青决顺着霍景霆的目光望去,片刻之后,只见衣服略微零乱的沈容捂着额头从小房中走出来,颇为心虚的看向青决。
“青决……寡人方才脚滑了一下,就这样了。”推到了一个书架,一个书架又推倒了一个书架,也就闯祸了,
老魏王在书信之中也和霍景霆提及了还有谁知道沈容是女子的事情,青决也是其中一个,而且霍景霆的脾性青决也了解,所以霍景霆丝毫没有压制住自己的脾气,看了一眼满地的书卷,再看青决,眼中的火苗越盛。
“两千三百一十二卷竹简为各国名将所著兵书,还有地域杂记,都属价值连城,且按年份,按地域,按精劣分类重新整理。”霍景霆语气平淡,但个中意思却明明白白。
意思便是——这些竹简,你给我重新检查有无破损,重新排列。
青决垂眼:“下官会派人过来,替将军一一整理好。”
霍景霆“嗯”了一声,走至门口,拿起门边竹筒中的伞,开了小楼的门,进入雨幕之中。
直到霍景霆走过了横桥,青决看向沈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大王,可有伤着了?”
沈容“咝”了一声,道:“头磕着了,不过也值了。”对面露出不解之意的青决淡淡一笑:“霍景霆答应现在未央城待两个月,至于答案,他说两个月后再做决定。”
目光最终落在七横八竖的书架上,嘴角微弯,看到沈容露出这种表情,青决猜测道:“这是大王故意的?”
沈容没有摇头,也没有否认,两个月,总得有一个理由先接近,但若是今晚过后再做打算,便始终会让霍景霆怀疑,那还不如打铁趁热,趁着霍景霆有一丝心软的时候趁胜追击。
老魏王总是说沈容有时候不够聪明,但有时候总是想法惊人,还是有一些小聪明的。
深夜,雨渐停,未央城西城的少羽君府,本是公子沈安的住处,公子沈安原被封少羽君,但因谋逆,被削了爵位,但依然居住少羽君府。
原本高大宏伟,富丽豪华的宅子却在三年前落败。
有探子急急从府外走进,走到西厢,虽已是深夜,西厢依旧灯火不灭,探子敲了敲西厢,从房中传出沈安的声音。
“进。”
探子进到房中,对吕阳恭敬的喊了声“吕先生”,便后对沈安行礼,最后把信息交代:“大王在将军府待了大半个时辰,但因将军府戒备森严,靠近不得,故不知道大王和霍将军议论了些什么,只知道大王去时霍将军并未出来迎接,出来迎接的只是个小兵,走的时候,也是一个小兵相送,并未见霍将军。”
沈安闻言,看向自己的谋士,问:“吕先生你怎么看待沈容和霍景霆之间的关系。”
吕阳露出了些许思索的表情,道:“今日去城外迎霍将军,本就是试探最终霍将军会不会与大王一起回城,但并没有,再者今日如探子所说,如此看来,霍将军并不满意我们这位新君。”
沈安疑心道:“会不会是障眼之法?”
吕阳摇了摇头,轻笑反问:“霍将军又何须障眼之法?”
沈安想了想,确实以霍景霆的能耐,并不需要障眼法。
“霍将军如今还不满意新君,也就说明公子还是有机会的,若在大王之前先取得霍将军的协助,公子想要的便唾手可得。”
闻言,沈安眼中浮现出笑意。
“如此,甚好。”
第九章换一步棋
深夜回宫,身上的衣袍早就沾上了湿意,便让人准备热水,脱了衣服正准备沐浴才发现身上在摔倒的时候,膝盖手肘的地方都摔得青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