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没有从村庄里直接走回家,而是选择沿着树林边沿,尽量避开人眼,只是村口道路只有一条,想要避开必须爬两边的陡峭山峰。
加三可不觉得自己现在的状况适合爬山。
当经过一条无人小溪时,加三脱下衣服,跳进溪水里狠狠搓洗了一把。身上被杰罗姆抓出、打出、踩出的伤口沾到冰凉的溪水出激痛。
加三身体猛地一抖,大脑再次变得清晰无比。
衣服裤子放在溪水里漂洗揉搓,这一小片溪水变得粉红,很快又变成清水。
血迹没办法洗得太干净,加三穿上湿淋淋的衣裤,在溪边泥地上打了个滚,又用泥巴把痕迹比较明显的地方给着重涂抹了,再在脸上抹了一些泥。
等加三再出现在村口时,就变成了一副刚从山里摸滚打爬还不小心摔进泥浆中的惨样,路上他又捡了一些枯树枝抱着。
守住村口关卡的换了两个人。
这两人看到加三时,一个人直接无视了,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则皱了皱眉,叫住了加三“你进山里了山里很危险。你忘了村里的规矩如果没有大人带着,不准任何未成年的孩子进入山里。你要想捡柴禾的话,可以去村外东边的山坡,那里有人放羊,要安全得多。”
安全个屁,那帮小崽子都在东坡林子里等着群殴爷加三低着头,没说话,脚步也没停。
“不用管他,像他那样的小贱种,死了活该”先前无视加三的守卫张口骂道。
二十多岁的青年叹口气,低声道“别这样说,这孩子也不容易。”
“你啊,就是太好心,可你看我们村子好心的下场是什么,养出了一只小白眼狼你是没看到,斯奈尔家里的孩子被这个小贱种打成什么样,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如果不是村长拦着,斯奈尔一定把这小贱种给活撕了”
加三突然回头。
那个骂人的守卫立刻叫道“你看你看,那小贱种的眼神没有比他跟恶毒的了我一定要跟村长说,把这家赶紧赶走”
“呸”加三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对那个骂人的守卫比了个中指,转身,跑了。
后面传来那个守卫的破口大骂声,还有另一个青年的劝阻声。
加三记得那个青年,这个村子里也不全都是坏人,只是比起自己村里的人,加家这样的外来户再可怜也只不过能换来几声悄悄的叹息。
那个青年叫梅尔,曾经几次阻止村里的孩子欺负原加三,但他弟弟亨利因为莫名的妒忌反而带头打了原加三两次。
加三一口气跑回家。
加奶奶正坐在家门口编织草鞋,看到加三回来,惊喜地丢下草鞋就站起来。
“你这个死孩子,跑哪儿去了要不是你爸说你很快就会回来,家里能给你急死你看你这身,你进山里了”加奶奶的声音陡然拔高。
“没有。我在溪边抓鱼,没抓到,滑了一跤。阿爸醒了”加三看加奶奶坐在门口就知道加妈妈今天不会做生意。
这也算是加家和村里某些有需要的男人的共识,看到加奶奶坐在门口或门口挂草帘,他们一般就不会来了,但遇到像杰罗姆等不讲理也不管加妈妈身体情况的,会无视加奶奶的阻止。
“醒了醒了,早就醒了。你没受伤吧我怎么看你走路有点一瘸一拐”加奶奶满面喜色,过来抢过加三怀里的柴禾,“还有,你多久没吃东西了我老远就听到你肚子咕咕叫,快进去,奶奶给你弄点热的吃。”
“没受伤,就是崴了脚。”
“等会儿我给你揉揉。你进屋就坐着,别乱走。”加奶奶叮嘱他。
“知道了。”加三只好把柴禾都让给加奶奶抱,他则弯身捡起加奶奶丢在门口的草鞋,顺便放下草帘,这才走进屋里。
孙子没有以前那么依恋她,让加奶奶有点伤心,但儿子身体情况有所改善,让加奶奶高兴得什么多愁善感都没了。
加妈妈正在阴暗潮湿的里屋给加爸按摩四肢,同时跟加爸低声说着什么。
屋里只开了一扇小窗,草帘卷起,透进来一点光线。
看到儿子进来,两人不约而同止住话语,加妈妈还没开口,加爸已经满脸喜色地挣扎着坐起来“你回来了你这身是怎么回事”
加爸先笑,后变色。
加三把草鞋放下,随口道“详细情况我等会儿跟你们说。阿爸,你能坐起来了”
加妈妈眼睛里含着泪水,小声道“你爸爸不但能坐起来,早上我还扶着他走了几步。小三,你过来。”
“妈,叫我加三”
加妈妈噗哧笑,“小三有什么不好让你这么嫌弃。过来让妈妈看看你,你爸说你找了村里那位药剂师,跟对方做了一个交易是什么交易”
加妈妈手摸到儿子身上,也跟着变脸“你身上怎么全湿透了,要死了,竟然穿着湿衣服不说,你是想生病吗”
生病是不管穷人还是富人都极为恐惧的事情,有时只是淋一场雨,说不定人就能病没了。
加妈妈丢下丈夫,腾地站起来,三两下就把儿子扒了个精光。
加三你儿子好像已经十五岁了好嘛
加妈妈看着儿子的身体忽然凝固住。
加爸也在那儿出了愤怒的沉重呼吸声。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