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和典韦、于禁、高顺共坐一船,统领着三十多泰山兵。
兖州四人中,典韦初始便称呼刘备“主公”,已然策名委质,尽忠投效。
乐进为刘备所感动,虽未称呼主公,但眼神中透露对刘备的知遇之恩的感激,只差一个改口的契机罢了。
高顺和于禁,目前举主和属吏的关系已满,但还未到‘策名委质’的程度。
这次要长时间水路行船,刘备便与高顺、于禁共乘一船,共宿一室,加深一下感情。
这艘楼船是刘备特地挑选的,以前是运粮货船,二层的两间内室被中间打通,成为一间阔室,足以摆下四座床榻。
“文则、伯平,不用再紧绷神情了,好好歇息吧,这些时日赶路辛苦了。”
大腿根部摩擦破了皮,火辣辣的疼痛,刘备倚在床头,对站立的于禁、高顺二人笑着道。
高顺点点头,轻笑道:“第一次出远门,长时间水、骑交替行军。刚开始确实有些不适应,让刘君见笑了。”
高顺六七年前担任县小吏,历职游缴、贼曹,平日也很少骑马,这次急行军确实是让他有些难受。
刘备摇头,揉着大腿,笑道:“伯平,别说是你,我征战三四年,也是有些吃不消了,大腿都摩擦受伤了。”
于禁沉默不语,片刻后,才开口道:“刘君,士卒对我多有怨言。刘君的安全紧要,以防万一,我去外面巡查。”
于禁一脸平静,淡然的说着,唯有说道后面刘备安危时,才能从眼神间隐约看出担忧的神情。
刘备有些苦笑不得,见刚躺下休息的高顺又站起来,脸色微红,面带赧然,想要开口说话。
刘备连忙对二人摆了摆手,指了指身旁的典韦。
“文则、伯平,你们二人安心好好歇息。有子勇在,谁能伤我?至于巡逻,交给吴氏家兵就好。”
典韦出身贫贱无字,刘备给他准备了几个表字,典韦挑中了子勇。
典韦冲两人点头一笑,拍着胸脯道,“有我在,就没人能伤到主公。”
见于禁有些迟疑,刘备摇摇头,笑道:“文则,我知道你治军严整,以身作则,与士卒同甘共苦。你就算要巡逻,也要先休息好,养足精神。”
骑马到下博县九个多小时,中间只是略作歇息,难免乏累。
沉默片刻,于禁点点头,犹豫着开口道:“刘君,下次转水路的时,不若让我去其他船。”
刘备闻言脸色一板,佯装恼怒,前把住于禁的手臂,叹息一声,感慨道。
“文则治军严整、近似严峻,是为我刘备统兵啊。文则为士卒所怨恨,反倒是刘备由于数次赏赐,颇得士卒众心。”
“文则为刘备尽心统兵,让刘备得人心,自己得怨言。对此,刘备毒感激不已。”
“若真有士卒怨恨难,”刘备拍着于禁的肩膀,蹙眉问道:“文则,难道你认为刘备是不肯与属吏共患难之人?”
于禁古井无波的脸少见得有了变化,感动的动容道:“不敢,于禁知刘君高义。”
“文则知我就好。士卒若真的哗变,”刘备转怒为喜,看着众人,笑着道,“我与君等一起面对。”
“喏!”三人异口同声的领命。
“不是行军途中,又非军令,何须如此多礼。”刘备笑着摇摇头,冲典韦吩咐道:“子勇,在门口设置些障碍就行。”
“都好好歇息睡觉。”刘备环视着众人,放声大笑,“这次却是军令了,我看你们谁敢不从我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