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直到下了车，陈澈的手指还在跟外婆的微讯聊天界面中写了删，删了写。
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楚韵交代给了陈澈便不管了，这会儿拿着手机给那位梁静雯医生打着电话。
“喂，我到了…请问您在哪里？”
“嗯嗯，急诊大楼我看到了……嗯，一楼医生值班室是吧，这就来。”
挂断电话。
楚韵扭过头看向陈澈，“走吧，就是这里进去，在一楼。”
“嗯，”陈澈跟着楚韵一块儿走进医院。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有病人的哀嚎，也有家属的啜泣…有医生的迫切，也有护士的呼喊。
楚韵心里毛。
她很害怕医院这个地方。
陈澈心有所感，手绕过去，握住了楚韵的手腕。
他的手心很暖，让楚韵不安的心慢慢平静。
脑子里又变成陈澈了。
他嘴巴动了动：别怕，我在。
医生值班室在左边走廊第三个房间，楚韵敲了敲门便得到回应。
“咚咚咚……”
“请进。”
屋里只有个看起来很累的女医生，戴着口罩，打量着结伴而来的楚韵和陈澈。
“你是…楚，建军的家属吧？”
楚韵点头，在医生旁边的凳子上坐下，语气有一点慌张：“是我……您是梁静雯医生吧？我父亲在哪，现在情况怎么样？”
梁静雯摘下口罩，把一边看片子的灯具打开，一张片子就挂在上面。
“你父亲目前在急诊科的病房区留观，人暂时还没醒…不过目前来说是基本脱离生命危险了。”
她语气迟了迟，指指一旁的片子：“看看这个……咱们还是先说一下病情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楚韵呼吸一滞。
她眼中尽是慌乱，“病，病情？”
梁静雯点点头，“你作为家属，一定不能先乱阵脚……你看这里，这个阴影面积，在这个位置，我一开始的判断是不太乐观。”
“抢救完给你父亲做了穿刺活检，检验结果十分钟前刚到我电脑里……”
“很遗憾的通知你，你的父亲已经确诊了腰椎外增生肿瘤，活检结果是恶性肿瘤……简单说，你父亲得的是骨癌，现在癌细胞已经向全身扩散了。”
楚韵愣住。
脑子停止了思考，耳边只剩下了梁静雯的一句话，不停在耳边循环呢喃。
“你父亲得的是骨癌，现在癌细胞已经向全身扩散了……”
她另只手慌乱的寻找着依靠，最后落在陈澈的手臂上。
眼中已是清泪滚烫，楚韵有点不敢相信，抓着陈澈的手不断用力：“陈，陈澈……”
“他，他……”
病了。
他得了绝症。
我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