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卸下玉佩塞给许淩俏,属实冲动,可心底也知,他对云芝表妹从来就没什么男女之情——
“那你对许姑娘也没有男女之情,不过是看着她样貌端庄,容颜娇媚。”
刘伏苒越没好气,说出来话儿也夹枪带棒。
“……哎……!”
说不出缘由的黄执,唯有一声声长叹,听得刘伏苒烦躁到了极致,可二人从小一处儿撒尿和泥长大,又不能真是踹他下了马车。
“莫要想些混事儿,许姑娘的婚事,四少夫人断不会旁观。她这人心中自有一番能耐,对待许姑娘将来归宿,定有她的盘算。”
不管怎么打算,就四少夫人那股醋劲,断不会舍得表姐去这些达官显贵的后院里做个妾侍。
一路上刘伏苒说得口干舌燥,换来的还是黄执沉默不语。
待二人在府门分道扬镳时,黄执才低声恳求,“我与你说的事儿,你烂在肚腹之中,莫要害了旁人。”
刘伏苒扶额苦笑,“这会子你也知道害了旁人?不曾放榜,你莫要瞎想。”
黄执含糊应了个好,埋头就往府中走去。
门房里他的小厮守着打瞌睡,这会子听得动静,揉着眼睛起身,“三公子,可算是回来了。”
黄执不语,撩袍跨过门槛。
小厮跟在后头,“表姑娘送了好些绣品到屋中,小的也不敢拒了,二少夫人做主让小的放好,待你回去就拿给你使着。”
绣品,都是些鞋袜衣帽。
黄执听得心中更为烦躁,他自诩清风朗月,不是那等子忘恩负义之人,可如今呢?
向来洁身自好,却偏偏那夜失了分寸。
若是寻常青楼女子,也就罢了,而今再看竟是那样的人物,如何使得?
黄执入了自己住的小院,不等说话,却看到一窈窕女子亭亭玉立在廊檐下头,身旁跟着两个丫鬟,一个提着食盒,一个端着托盘。
“表妹——”
穆云芝款款行礼,“表哥,想着你定是吃了酒,二嫂跟前走不开,才使得我去厨上给你煮了醒酒汤。”
黄执作揖还礼,又连道不敢,“表妹早些歇息,我确实在公府吃了酒,一路风吹来,酒劲也上涌而来,只怕冲撞了表妹。”
穆云芝看着眼前端方男子,年华正好,气质斐然。
他看自己时,眼眸没有光亮,言语不会激动,穆云芝按下心中愁绪,吩咐丫鬟把夜宵、醒酒汤给了小厮。
“既是如此,表哥还请早些歇下,云芝告退。”
黄执应了声辛苦表妹,步履假意蹒跚,不远不近护送穆云芝到了院门处,穆云芝回身,柔声相劝,“表哥留步,丫鬟们手上有灯盏,我自去了。”
彩云逐月,夜空黯蓝。
黄执看着穆云芝走远,才收回视线,回到屋中,小厮常宝几分小心,提着夜宵与醒酒汤跟着黄执入了屋内。
软榻之上,整整齐齐摆着一套锦袍鞋履。
常宝低着头道,“说是表姑娘亲自缝制出来,还请三公子得闲试试,若不合身,表姑娘再改制一番。”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