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们今天不谈股份,”柯明骁信步走向他,“只谈兄弟情分。”
“去你的兄弟情分!”柯俊远忽然抄起手边的一个花瓶朝柯明骁砸去,柯明骁身形未动,只偏头一躲,花瓶砸空,在他脚边碎成了一片。
而柯俊远就趁此机会,夺门而出!
柯明骁并不急着去追,只是喉间逸出一声低笑,回身冲花瓶的主人微微颔道:“小弟太不懂事,见笑了。”
钟煦紧张地攥紧水果刀,戒备道:“……你别过来!”
柯明骁恍若未闻,踩着碎片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垂睫看了眼胸前晃动的刀尖,突然一把攥住了钟煦的手腕。
不过眨眼的功夫,水果刀就落进了他手中。
“仇野怎么教你的?刀子这种东西,不要乱玩,很容易伤到人的。”
话音未落,钟煦的小臂便传来一阵刺痛。
他惊恐地睁大双眼,看柯明骁状似绅士、实则强势地牵起他流血的手臂,用刀尖沾着血珠在他干净的皮肤处轻轻“写”下一串数字。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柯俊远会那么惧怕这个大哥的原因。
“送你的礼物,记好了,”柯明骁将刀身上残存的血抹在钟煦的脸上,随即转身朝门外走去,“找到人后,记得替我向他问好。”
作者有话说:
柯大哥:让你小子先跑4o米^-^
第七十二章“我是仇野的家属”
钟煦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柯明骁的意思。
他顾不上处理伤口,忙端着胳膊找来纸,强忍疼痛记下了那串号码。
只是血珠的流动导致其中一个数字模糊掉了,他只能从o到9挨个尝试。
电话拨出去,有的是空号,有的听了两句便不耐烦地表示打错了,只有一个,默不作声听完了钟煦急切混乱的诉求,然后才切断通话。
肯定就是它了。
钟煦再次拨去电话,对方不接,他就等自动挂断后继续打。他偏执起来,脑子里就只想着这一件事,血顺着胳膊上的口子滴滴答答在他脚下的地板聚成了一小滩,他都浑然不觉。
终于,在手机出电量低的报警声后,电话再次接通了。
一道冷淡的声音毫无起伏地丢下一句“耐心等着”,就又挂断了,不给钟煦任何开口的机会。
钟煦不甘心,再打电话便现对方已经关机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等。
一想到有可能再次见到仇野,钟煦就坐立不安。他既想快点见到人,又害怕见他。
本以为分开的这一年,刻意的淡忘能磨灭些许他对仇野的爱意与依赖,可直到今天,直到他捡到那枚遗落的耳钉,他才敢正视内心、正视自己的心情——哪怕已时过境迁,仇野依然是他的主宰者。
仇野给他留下的烙印,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消失了。
也正是今天这枚耳钉,让钟煦意识到去年的那场不告而别,或许是仇野另有隐衷。所以当初那丝被抛弃的恨意,便不复存在了。
渴望重逢的心情,因而越强烈起来。
在忐忑地等了三天之后,钟煦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内容只有短短一行字:川安,颐仁疗养中心。
川安,那座城市离宁泉不过三个小时的车程!
钟煦一刻也不想耽误,抓起外套就冲出门去,谁知刚跑到小区门口,就碰上了秦瀚的车子。
“出什么事了,跑这么急?”
秦瀚连按了几下喇叭,才抓住钟煦的注意力。
钟煦飞一般冲上车,气喘吁吁地挥手道:“去川安,快、快点!”
“你先把安全带系上,”秦瀚打轮拐弯,抽空瞥了他一眼,被吓得一脚急刹车踩下去,“你胳膊怎么伤了?这两天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你先开车再说!我路上跟你解释!”
钟煦这几天就跟魔怔了一样,闷在房间里守着手机苦等回复,怕错过消息,秦瀚的电话他都没接。手臂上的伤口也只是随便处理了一下,血都没洗干净,所以现在看起来有点严重,实际上他已麻木,感觉不到疼了。
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仇野。
路上他把这两天的事挑重点告诉了秦瀚,秦瀚把着方向盘,沉吟片刻,才出一声感叹:“也许这就是命吧。”
钟煦抓着安全带,紧张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
颐仁疗养中心,坐落在川安市开区,听起来像是养老院,实际上是所高级私立精神病院。因为收费高昂,所以来这里“休养”的人不多,一般都是些家庭条件优越且不想让外人知道的病患。
只是等他们到那之后,现临近大门口的那栋四层建筑,东南角外墙从上到下都黑黢黢的,连周围的绿化都一片狼藉,实在不像网络资料上吹嘘的那样环境一流,堪比度假胜地。
秦瀚找保安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前几天有个病人半夜放火,差点把整栋楼烧毁。幸好现及时,才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哦,”秦瀚心里有了计较,特意多问了一句,“那放火的病人呢,后来怎么样了?”
说着,他掏出一根软中华,递到保安大哥的手里。
保安推辞了两下,便将烟收进口袋里,笑眯眯地答道:“听说是跑了,具体情况咱就不晓得了。不过出那事之后,巡逻查得可勤快嘞,兄弟要是有亲戚朋友住在这的话,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