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少监面上虽无太多反应,内里却腹诽不已。
当初说是要在两淮打造防御工事,朝廷便拨了大把的银子下去;后来又说南朝火器犀利,需得从西洋人那里大量采购,朝廷便又好大一番开销。
此时南朝正军备战的消息便是这些小内监都已知晓,方才夺了大权的两位却只知来寻豫亲王,这样的人物还真真就是个窝里横!
心念及此,那少监便转身往宫内而去,随即武英殿周遭再次恢复了早前的宁静,若换不知情的人在此怕是要将这里当成什么僻背所在。
老实讲,这少监却是冤枉了老代善。
不论济尔哈朗是不是对两淮的局面束手无策,他这里却也非完全没有奈何。
只是。。。。。。。。。。。。。
“都死绝了吗?!茶碗空了,怎不来续水?!”
殿内安静了这么长时间,济尔哈朗却突然吼了这么一句,随后一个内监快步走入殿中,多尔衮与老代善仅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便又愣起了神来。
见此情形,济尔哈朗心中不由一阵气闷,待那内监退去之后便直接打破了僵局。
“你两心思沉,我却是个莽撞货,今日若定不下个章程,谁都别想回府!”
他是真有些着急了,作为豪格在朝中的代言人,济尔哈朗不单知道大清在水上打不过南朝,更晓得“龙骑兵”的存在。
可一条条军情自前方不断传来,朝中却是这副模样。
闹到现在,大房的人俱都装傻充愣,只留他一个三房的上蹿下跳,就好像这天下是他三房的一般。
面对如此情形,他却是真真有些受不住了。
“行,都不说话是吧,左右这天下是你们大房的,待南军打来,我这旁支大不了再回盛京,看到了地下老汗是找你们麻烦还是找我麻烦!”
话音传出,不论多尔衮还是代善都似恍若未觉一般。
见此情形,济尔哈朗心头一股无明业火突生,随即便朝殿外大步走去。
他晓得两淮难守,便是朝廷修了大批坞堡又买了大批火器,但南朝若真大局来攻,这场战事最终当也只是徒劳而已。
可话说回来,守不住便不守了吗?
若朝廷轻易丢了这等富庶之地,对北面的必然是个极不好的示范。
届时不论那些汉人是不是还心向大明,面对这样的朝廷也得早些为自家谋好退路。
这天下大抵也没了满人的容身之所。
济尔哈朗虽不是什么出众人物,但浮浮沉沉几十年总也有一番眼光。
他很清楚,自己能看出来的,多尔衮和代善必定也能看出来,之所以如此作态,说白了就是都不愿意承担战败的责任罢了。
这也难怪,随着豪格的战败,朝廷里的局面逐渐从三足鼎立滑向了两强相争。
除非有人能在水网密布之地打赢南朝,否则战败之责砸下,主持两淮之战的那家势必威望大损,届时。。。。。。。
他能理解两人考量,但始终想不明白大清明明还占着大半天下,如何连当年完颜家的局面的维持不住。
随着思绪的转动,济尔哈朗心中却是越来越凉,而于此时他的一只手却已抓到了门框上,可当他还略有些犹豫之时,却觉门上传来一股力道,随即殿门洞开,便见一雍容华贵的女子站在门外。
“太后?你怎么来了?”
话音传出,殿内两王皆都将视线转了过来,待他们正打算行礼之时,大清的太后竟就直挺挺地跪在了门廊外面。
“这几日前方军情不断,朝廷却始终拿不出应对之法,我知道叔王都有自己的考量,可我大清一路筚路蓝缕着实艰难,还望几位王爷能放下成见助大清渡此难关!”
带着哭腔的话语声不断在殿内回荡,老代善似是受了惊吓一般快步往太后身前走去。
只是他面上的笑意却怎么也隐藏不住,似乎这番变化正在他预料之中。
“何必如此,你知道我不会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