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王妃顶着烨王要吃人的目光,也是恨他当着宫人的面打自己,挽过罗九宁的手,转身便走。
等罗九宁到了北宫之中,才发现苏嬷嬷和阿青两个正在翻了天,掘地三尺般的找着孩子。
她的小壮壮儿,从昨夜起,居然就消失不见了。
太后因为褥疮,才着杜若宁给吸了些麻贲,刚刚躺下,此时自然不好打扰,皇帝又还未醒,而王姑姑和王少使,带着北宫的宫人们,把整座北宫全都给搜遍了,也未找到壮壮儿。
还是烨王妃找到了裴琮,连唬带吓的给问了一通,才知道壮壮是出了北宫,说是去看皇爷爷了。
“你怎么不拦着他?”烨王妃也是气极了,给儿子的屁股上赏了一个大耳刮子。
裴琮哇的一声哭,此时也觉得串珠不好玩,还是弟弟的安全更重要,扬起头来,眼泪巴巴的说:“四婶婶,那咱们去东内找他吧,弟弟肯定在东内,陪着皇爷爷呢。”
偏偏此时,杜若宁才伺候着皇太后睡了,走了过来,阴阳怪气的就说道:“这宫里头,不盼着壮壮儿好过的人可多着呢,毕竟壮壮也太讨皇上欢心了些,从北宫到东内,好长一截子路了,二嫂,要孩子真在东内,你又岂能没见过,只怕壮壮儿此时……”
苏嬷嬷和阿青两个找了一整夜,心上绷着的那根弦都快要断了,叫杜若宁这般一刺,苏嬷嬷扑通一声就坐到了地上:“娘娘,奴婢怕是犯下滔天大罪了,这可如何是好?”
阿青犹还站着,可是整个人往后踉踉跄跄退了两步,也是扶着个宫人的手,才能勉强站得稳。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阿青问道。
罗九宁轻轻嘘了口气,道:“此时急也没用,你们赶紧去一趟建章殿,通知王爷一声,就说让他在东内好好儿找找壮壮。”
她那儿子,向来是个鬼机灵的,又自小儿跟阿媛两个在一处玩躲猫猫,要真说有人认真想抓他,估计是抓不到的。
而那孩子向来说到做到,既真说要去东内看皇上,就肯定会去东内。
所以,这时候罗九宁能作的,也只有命阿青赶紧去通知裴嘉宪,在东内找壮壮儿。
见杜若宁仍是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她抬了抬眼眸,道:“杜姑娘,虽说你与五皇子不过订了婚,还未成亲,但终归将来也是皇家的儿媳妇,此时父皇病着,难道你就不该到建章殿外去守着,也敬敬孝道?”
杜若宁求之不得呢:“我才伺候着太后娘娘睡下了,这就准备要去。”
说着,她带着自己的两个婢子,与烨王妃道了个别,便往建章殿去了。
“这杜若宁,瞧着比那杜宛宁更有心机,可恨的是……”烨王妃张了嘴,却没敢说出来。她怎么觉着,这杜若宁仿佛是暗中又搭上了烨王一般。
顿了半晌,她又道:“不过一个阴山王府的弃女,长公主认她为义女已是不该,老四和老二还要让她与咱们作妯娌,阿宁,我真是怕啊,我怕她要搅的咱们妯娌不和,兄弟阋墙。
我总觉着,他们兄弟的情分,怕要坏在这个杜若宁身上。”
昨夜在宴席上,烨王对于杜若宁的倾慕之情,都快从眼眸之中溢出来了,罗九宁又岂能看不到。
但是,杜若宁到了长安又不是一日两日,跟烨王见过的面,也不知有多少回了。
烨王要是真想要她,早就要了,又岂会等到今日。等到她跟五皇子订了婚之后?
罗九宁倒觉得,烨王会利用杜若宁,但绝不会与杜若宁有很深的勾扯,毕竟他到了这把年纪,什么样的美人不曾见过,又有什么样的美人,能比得过权力和皇位。
“阴山王府横在雁门关,是皇帝的心头之痛,也是裴嘉宪他们兄弟的心头之痛,他们留着杜若宁,肯定有用,咱们为人妇的,不理他们这些事情。”
罗九宁心猜裴嘉宪一直留着杜若宁,应该是为了将来在登基之后,给阴山王府削藩作考虑的,所以,不得不耐着性子,再给烨王妃解释上一句。
哄着烨王妃进屋休息去了,罗九宁这才又疾匆匆的出了正殿,往东内奔去。
她得知道,这一日一夜,自己的儿子究竟跑哪去了。
恰走到太极殿后,正好迎上西华宫的太监大总管阿福,阿福一脸的焦急,也是向着她而来的。
“娘娘可是在找禹殿下?”迎上她,阿福就来了这样一句。
“恰是,阿福公公见过他?”罗九宁问道。
阿福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摊着两只手,他道:“奴才也不知该跟您如何说才好,总之,王爷和禹殿下,此时在西华宫等您,奴才这就带您过去?”
一听儿子和丈夫在一处,罗九宁心中一块石头扑通一声,才算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