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既如此那就先到这里吧。”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珠玛喇与张士仪之间的关系已非寻常能比,此时对方既如此说法,珠玛喇自也不会假意客套,随即便打算将其送出府邸。
只是他们想的没错,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调度,明军已然做好了北伐的相关准备,不等两人走到院中却已有个兵卒跑了进来。
“报~~~~!二位将军,河口堡垒遭到明军炮击!”
闻言,张士仪身上的那一点点酒意立时消散不见,其后他朝珠玛喇打了个招呼便直往自己的战马而去,紧接着一行人便离了扬州,直奔大运河与长江的交互处。
这河口距扬州足有十多里之远,但张士仪身负御守河道的重责,一路快马加鞭却两一个时辰都没有用上便已隐隐听到了阵阵轰鸣之声。
若换做其他清军将领,在面对南军的火炮时自不免有些胆怯,可他这将近一年的功夫大多都花在了修筑防御工事上,待阵阵炮声传入耳中,整个人竟都兴奋了起来。
“莫耽搁!若赶得快些说不得还能沾上点功劳!”
“是!”
话音落下,张士仪的兴奋立时便似瘟疫一般散在了自己的亲兵队伍中,待又过了三两炷香的功夫,他们便入了立在岸边的堡垒之中。
“怎样?可有斩获?”
方一见此处守备,张士仪那兴奋的声音却已传了过来,其后他一面快步走向了望台,一面便等着那守备的捷报。
按他所想,堡上所配火炮皆是从荷兰人手中所购,面对明军那些不过二三百斤的神飞炮和神铳炮当能达到碾压的地步。
只是他这里走了数步,守备的捷报却还迟迟未到,待他转头看去便见对方正一脸纠结。
“可是因天色太暗而无法确定战果?”
问了这么一句,张士仪便又迈开了脚步,显然已有了自己的答案。
忒不晓事,就算确定不了,笼统估计一下总能做到,这般犹犹豫豫却让人以为落了下风。
心中腹诽不已,口中却未有半点责怪,数个呼吸之后他便出现在了了望台上,紧接着便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长江之上。
此时已快到了子时,夜色作用之下他除了能看到一个个瞬起骤灭的火点之外便被黑暗笼住了视线,对于敌军的损失自也得花些时间才能断出。
“轰!”
“轰!”
“轰!”
每一声轰鸣传出便意味着一门火炮射出弹丸,而这每一枚弹丸皆都有可能落在明军战船之上,张士仪自得认真观察。
可夜色的干扰实在太过严重,就算他看得双眼胀却还是难以确定自家火炮的战果,待过了好一阵子才转头对那守备抱怨了起来。
“天色太沉直说便是,本将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
若按正常情况来说,他这里既已做了这般表态,那守备自责两句这事便也过了,可张士仪说完这句之后分明见对方一脸纠结,一阵莫名的疑惑顿时便生于心间。
“出了何事?快说!”
这守备能被派到此地自是张士仪的心腹,待这一问入耳,他心知再无瞒藏的必要便咬了咬牙直接说道:“大帅,情况不对啊!”
“怎的不对?”
“您听。”
“轰!”
“轰!”
“轰!”
随着守备的话语声,阵阵轰鸣便又传入了张士仪耳中,可对方既然这等表现,九成九不是让他听这火炮激的响动,待定了定心神才又细细分辨了起来。
“轰!嘭!轰!”
“轰!轰!嘭!”
“嘭!轰!轰!”
火炮激之声似如山动,但张士仪细细辨了一阵却还是分出了内里的细微不同。
这不是炮声,似乎是弹丸撞到了硬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