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营中共有伤兵一百五十余个,除了那二十多经过简单包扎便回营的,其余竟全是重伤。
如李朝东这等更只是吊着一口气,只待咽了便要入殓下葬。
“没别的办法了吗?”朱慈烺无力地问了一句。
作为这一战的亲历者,他很清楚那些鞑子下手是多么恶毒。
伤在他们手里的,大多都不至当场死亡,可身上的伤口却是出人意料的大。
如此一来,救治稍迟一些伤兵便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可要是分出人手去救治,漫说鞑子受到的压力会小上不少,便是伤兵也有可能会因之后的感染而死。
而作为一个后来者,他同样很清楚感染在这个时代到底有多么可怕。
毫不夸张地说,金汁之所以能够成为极有威慑力的守城武器,唯一的原因便是它能让士兵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能够成为索命利器。
“禀殿下,他们伤势太重,就算过这一关怕是也熬不过邪戾入体。”
郑善青的回答印证了他的猜想。
朱慈烺也清楚自己对现在的情况无能为力便点了点头。
“先生尽力便是,需要什么只管去用,切莫怜惜钱财,士卒的性命才是本宫最看重的。”
这句话于不知深浅的人看来仅是上位者的客套,但细品起来却是朱慈烺在表达自己的决心。
切莫小看这样的决心,上位者的关注大抵会引起实施者的重视,也许就会有某个伤兵因重视而保下性命。
话到这里,朱慈烺便打算结束这次谈话去看看那些命悬一线的伤兵,可他正待转身却见那郑老大夫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殿下,老朽有。。。。。。。。。。。。。”
“师父!”
有什么?有冤情?
看着跪在地上的郑善青和出言阻止的徒弟,朱慈烺第一反应便是他们许是受了不公的对待。
正好他也需要一些。。。。。。。。。。。
“有何冤情细细说来,本宫定会为你们做主。”
“回禀殿下,小老儿并无冤情,”郑善青才一张口他那徒弟似又有阻拦之意,待他试了几下,现无法挣脱徒弟的手后所幸也不再尝试,直接对着朱慈烺说道:“我手中有一剂药,许能助各位抗过邪戾入体!”
听到这里朱慈烺不禁疑惑起来。
若这药有效,那就是大功一件,他那徒弟为何这般阻拦?
可若无效,那郑善青又为何会执意献药?
“细细说来。”
“是。”
这郑善青早年间曾从常州一僧人手中学得一味药的制法,此药名曰陈芥菜卤汁,说是能抵御邪戾入体。
之后他历经数年时间制得一大量此药,可在使用过程中此药不但时灵时不灵,更让数名病患直接魂归西天。
若非有病患确因此药而活,郑善青说不得便会因此而判个庸医致人身亡的罪。
由此,这陈芥菜卤汁被他封存,而他那徒弟才会此药极力阻拦师傅再提。
“因此药而死的人是何症状?”
听到朱慈烺的问话,郑善青先是愣了一下,似是极为惊讶。
可转念一想,既是殿下问起却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便毫不隐瞒地将所有症状说了出来:“出冷汗、呼吸困难、惊厥。”
朱慈烺直接愣住了。